其实在薛丁山将那块通行令牌拿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季云礼和薛丁山已经在背后调查他已久了。现在季云礼说得这般言之凿凿倒也在山涛的意料之中。

他现在的脑子在疯狂的运转，如何用他手上最后的底牌让季云礼显露原形，也让自己逃离被凌迟处死的下场。

“既然忠勇公口口声声说泽城的瘟疫乃是我早就布下的陷阱，那请问忠勇公为何没去呢？又为何能够全身而退呢？既然你知晓所有的一切，为何不早早禀告圣上，阻止瘟疫蔓延，今日这般的局势又究竟是谁造成的？泽城瘟疫究竟为何能在一夜间以这样的形势蔓延，难道你以为这也是我这区区一介凡人可以控制的吗？”

山涛说完，略带挑衅的看着季云礼，眼神中仿佛在说：你想拿捏我的罪证，不妨先看看你自己干不干净吧！

薛丁山瞥了一眼有些迟钝的季云礼，几乎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紧接着道：“忠勇公没有去，乃是因为九歌姑娘的极力阻拦，此次治理瘟疫的药方不也是九歌姑娘请天一局掌门所制吗？”

不提九歌还好，一提九歌，季云信的脸色便一下子黯淡了下来，似乎别人触碰了他的什么禁忌一般，尤其是将九歌和季云礼二人的名字放在一起，更是龙之逆鳞。

季云礼眼看着季云信的神情暗淡下去，闭上了双眼，哀叹了一声，他并非不知该如何回答山涛，而是他知道这答案里有一个让季云信介意无比的名字。

显然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来自天子的低气压，一时间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多吐露半个字。就在所有人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季云信开口了，“所以山相，这次的杜仲……？”

山涛见季云信给了他个话口子，满心以为是季云信想给他一个辩解的机会，没多想就接话道：“这杜仲一味药材原本也不是什么珍稀药材，可不知谁人这般歹毒，现在市面上所有的杜仲都早早被抢购一空，能凑来的已经都用在了救人上，老臣已经贴了告示，提了赏银，凡是家有杜仲者，一律高价回收！”

说完，山涛突然意识到一个非常惊悚的问题。关于杜仲的事，季云信这已经是今日第二次提起了，情况其实自己之前已经禀告过。季云信这般执着说起，难道是他手上有什么证据？

“难道山相就没想过去调查那些提早抢购囤积杜仲之人吗？”季云信仿佛漫不经心的提了这么一句。

“山相又何必贼喊捉贼呢？恐怕那些暗中收购杜仲的人就是他吧！”季云礼再次出声。

“忠勇公……你可有实证？”山涛笃定即便季云礼想要追查，这么短的时间搞清楚瘟疫的事已是不易，还要追查杜仲的下落，绝不会有这么快。

“山相此事何须实证，和北魏谈判，引瘟疫南渡，原本是想置我于死地，没想到北魏的瘟疫发病如此之快之猛，最终我还未去泽城，如若用药控制住瘟疫，我等比会顺藤摸瓜找出事实真相，到时候你便会落个祸国殃民的下场，所以你提前囤积杜仲，让瘟疫蔓延，其实就是为了消灭你的罪证。当然……恐怕事到如今你已经不单单是想毁尸灭迹了吧！”

季云礼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看着山涛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继续道：“现在北魏与青州携手南下，南楚国内又有瘟疫肆虐，你囤积了杜仲就是囤积了南楚百姓的性命，如若南楚国力不振，你便可以以此为要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