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丁卯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禀告给了高西臣,那么自然也包括了九歌的身份,忆汐宫的宫主。
这一点在来的路上,九歌已经做好了应答的准备,此时被提及,倒也不慌不忙,“原本的忆汐宫宫主与九歌算得上是旧识,在身死之际,将忆汐宫托付给九歌而已。九歌不过是暂代打理,宫中事物还是有琴宫主主理。”
九歌知道此事不可隐瞒,她现在所做之事,无异于在阵前叫喊让对方退兵。除了真诚,她不想让对方看到一丝隐瞒和谋划。
“九歌姑娘真是好胆色,一个女子掌控了忆汐宫,就连琴宫主都要听您差遣,还深得国君信任,那本侯还真是好奇,姑娘真的就如自己所言一无是处吗?”
高西臣故意不提九歌此次来此的目的,而是一直环顾,说些其他有的没的。九歌一时拿捏不准这高西臣究竟是何用意。
见九歌没有说话,高西臣也不恼,继续道:“我瞧着姑娘也并非绝色,想来能将众男子玩弄于鼓掌之中,九歌姑娘想来是精通床笫之事了!”
高西臣此话一出,九歌才惊觉到,这哪里是好奇。这个高西臣就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羞辱她而已。意图再明显不过了,就是变着法的告诉她,现在两军对战,已经到了发兵的关键时刻,她一个女子再说什么都无法改变这个现状了。
九歌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能恼,不能恼,镇定,镇定。胸口起伏了好久,这才抬头,脸上挤出一丝笑意道:“民女性情如何,想来同此次冒昧拜访侯爷无关。侯爷何不先听听九歌所言。”
“不不不,九歌姑娘搞错了顺序!”高西臣扬起一副高高在上的面孔,道:“不如让我领教领教九歌姑娘的本事,咱们再说其他可好?”神情再也不是刚刚那番质朴,充满了戏虐和轻视。
九歌虽在沙场上遇人无数,也经历过不少千钧一发的时刻,但从未经历过如此被人轻贱的时刻,一时心中涌起悲愤,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刚刚那一番言论竟然是从一国国君之口,刚刚还质朴无华的高西臣口中说出来的。
“怎么?不肯啊!”高西臣好像没了耐心,更没什么兴趣研究九歌现在脸上变换的颜色。“既然不肯,看来你们也没什么诚意啊!我看九歌姑娘还是请回吧!我们战场之上见!”
九歌来之前料想过很多种场景,但却从没想过这番场景。一时间愣在当下。
高西臣等了片刻,见九歌愣在原地,便再次从座椅上走了下来,直直站在九歌身前,伸出手晃了晃道:“九歌姑娘,现在给你三个数,你若是自己走出去,本侯还可让你平安回到南楚,若不然,恐怕你和门外的那两人便要在我这南楚呆一呆了!”
说是迟,那是快,九歌仿佛不要命了一般,冲上前,扼住了高西臣的脖子,随手从头上拔下一只金钗,抵在高西臣的脖子上道:“侯爷,真是对不住了!九歌自知身份低微,但身负国命,不可不做。”
高西臣却仿佛没什么反应一般,任由这个比他矮小的女子,扼住了咽喉,“九歌姑娘,你可知你现在犯了何罪!”
“若能让侯爷听九歌把话说完,九歌便是死在青州,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九歌字字铿锵。
“哦!是吗?”高西臣此时伸出手,一掰,便钳住了九歌拿着钗的手,顺势一扭,九歌力气哪里是高西臣一个精壮年男子的对手,手臂吃痛,形势顿时翻转,高西臣就这么押着九歌,道:“如此不堪一击,竟也敢威胁本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