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信仿佛浑然不觉一般,死死箍住九歌的身子,急切道:“你冷静一点,九歌!”
“我怎么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九歌的话说着说着,豆大的泪珠滚落了下来。半晌无语,只有泪珠滴落在衣襟上的声音。
直到最后,九歌哽咽着说了一句:“他在哪儿?我要去见他!”
“九歌!”季云信还想阻拦。突然间九歌拔出了发间的发钗,抵在自己的脖颈处,“如果你还要拦我,那我就自裁在你面前!”
季云信说不出半句话来,九歌见他眼中闪过的犹疑,手中用力,发钗刺进了自己的脖颈处,鲜血即刻滴落了下来,但她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声色俱厉的说道:“我要去见他!”
季云信眼中满是心疼,手却不自觉的放了开来,九歌丝毫没有停顿,掀开被子跳下床,顾不得虚弱不已的身子,踉踉跄跄的就往外跑。
守在屋子外面的王强没敢拦着,九歌刚跑出去,他便冲了进来。“派人暗中跟着她,若是有个万一,你们就提头来见吧!”
……
九歌踉踉跄跄的跑出宫,脖子上的血滴答滴答的落在身上,与她虚脱无力的汗水混在一起,通红的双眼,好像地狱归来。她就这么跑着,连鞋子脱掉都未察觉。
越是快到忠勇公府,九歌的心越是沉。脑海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不可能,这绝不可能,直到她看到忠勇公府外挂满的白色挽联,扑通一声,体力再也不支,跪倒在地。
府里的人见九歌身后跟着的大内侍从,连忙反身禀告了程依。程依一身丧服从忠勇公府里冲了出来。
九歌看着一身丧服的程依,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天色再次暗了下来,九歌只说了一句,便被丫鬟们带到了灵堂处。
程依身着丧服,跪在地上,低着头,正在烧纸钱,昏暗的灵堂只供着一座云礼的牌位。
九歌身子一软,跪了下去,她就这么跪着走到程依跟前,一把拉过程依,迫他看着自己,“这不是真的对不对?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对不对?”
程依好像已经从这巨大的悲痛中缓过神来一般,反手握住九歌的手,“他做了谋逆之事!如今这般也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陛下,陛下答应过我的!”九歌的眼被泪水模糊了,根本来不及擦。
“是云礼命薄,终究是没能等到你回来!”听到等自己,九歌的泪水决堤而出,胸腔一阵阵发痛,仿佛一把匕首直愣愣的插进了心房一般,痛不欲生。
“我不相信!不相信!我要开棺,是生是死,不见到他,我不会相信的!”九歌猛地一擦眼泪,站了起来,这是她心里唯一的信念和最后的一点点希望了。
程依回手拦住她,“云礼是传染的重病,已经火化了!”
“什么?”九歌瞪大了双眼,身子重重的撞在门框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