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扔,特别想。
但他没有摔,忍住了。
有时候,男人真的很了解男人。
不知道,她有没有猜出来。
注意到他一直盯着罐子看,司卿予笑了声,“怎么,你想吃?”
封承衍却问:“你很喜欢?”
她坐直身子打量他一眼:“有问题吗?”
封承衍敛眸,眉眼也沉了下去,不作声。
司卿予挪了个位置,朝封承衍肩上靠,挨得很近,男人温热的手掌忽而覆上她的腰,直接揽住。
“北部城镇的事,不是他干的。”司卿予说道。
封承衍手停了停,声音很低很沉:“不许提他。”
司卿予没有把他的威胁听进去,还在提:“你怎就非得很他过不去,他也没得罪你,他本不该活在沼泽泥里,却总是喜欢把自己往泥里泡。”
他不作声,大手一收一紧,狠狠把她的衣一扯。
夜风簌簌,不知从哪漏了风灌进肌肤,像遭了电流,司卿予总觉得有些凉嗖嗖的。
他拉过蚕丝小毯将她上半身包裹住,透过柔软的衣料,掐住她的腰,温热的大掌一路往上,宽松布料之下,藏着另一个叫人发昏的天地,举世无双。
他的额头,沁着薄薄的汗,眼梢染了一片猩红,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封承衍在惩罚她,是惩罚她抱着这个罐子?还是惩罚她又提裴云霄?
她没想明白,还是都有?
司卿予赶紧把罐子拿开。
可他还是要惩罚她。
司卿予按住他的手,动了动唇轻声道:“停下。”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握紧,身子把她压倒在后,倒在温软的毯子上,他冰冷的唇,停在她的锁骨处。
司卿予双手抬起来,支在他胸膛前,盯着他“封承衍,停下。”
他低喃着,声音跟迷茫的琉璃灯雾一样暖薄,“学会乖了吗。”
封承衍磁性的声音,配上他那张摄人心魄的脸,是真的要命,若不是考虑到肚子里的孩子,她怕是要丧失理智任他摆布。
司卿予指腹轻轻点着他华贵的衣料,一圈又一圈:“好了,我不提。”
封承衍盯着雪白的一处,眼眸晦暗,深不见底,失声道:“你骗人…”
她动作放轻、很温柔,有在慢慢抚平他乍起的毛刺与焦躁,“我不会骗你的…你是我的夫君对不对。”
你是我的夫君…
每次几欲发狂,真就她一句话就可以攻克一切阴暗的思绪。
他有点累,紧紧抱住她,头深深地埋在她的颈窝处,闭上眼,“你想把他从泥里带出来,你可知,掉下去的那个人会是我的…”
你可知…
掉下去的那个人、会是我…
一遍又一遍刻在脑里,钻入骨子里,司卿予双手攀上他的背,语气放温:“你若掉,我陪你一起。”
她的身上,有一股迷人的香气,铺天盖地,把他罩在安静平和的角落里…
“司卿予,就这样吧…”
他睡了过去。
司卿予垂眸静静看着趴在身上清浅入睡的男子,温热的鼻息细微洒在肌肤上,慢慢渗入骨子里,痒痒的麻麻的。
司卿予指腹移到他浓密的眉峰、长睫、高挺的鼻梁、慢慢描绘至紧抿削薄的唇,又薄又凉。
司卿予心想,他最后一句话‘就这样吧’是什么意思?
就这样什么?
是这样让他枕着睡吗,还是不愿让她陪他掉泥里?
司卿予没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