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七爷扑哧一笑,那道浓眉随之弯起:“陈相彦可是你夫君的得力干将,怎么?”
司卿予定定盯着魏七爷,云淡风轻地笑:“七爷不懂事了,方才还叫我司小姐、不是吗。”
魏七爷静了静,再问:“凭你的本事对付陈相彦挺容易的,为何寻我?”
司卿予淡淡道:“只是想让一个人活着,又想避免双方见血。”
魏七爷定色,示意双边大小二字的地方:“来,司小姐下赌注吧。”
司卿予抬指落在‘大’字的地方,轻轻一点,声音掺夹了几分笃定:“乱膺川,迷惑陈相彦。”
所以,她的人自然不能去做这步。
她的人出面,那肯定是要双方见血才罢休。
狠话可以放给封承衍,真走双方见血的那一步倒不至于。
所以,需要借助外人掺合进来。
裴云霄回北凉务必要经过膺川,膺川的路容易让宇文家好接应,两国想怎么争怎么争,阙云宗师门的命无论如何不可能交给他封承衍。
魏七爷并未着急开色盅:“世人道———攻城不攻陈相彦,战场遇敌绕李远,此二人行兵打仗可畏是战无不胜的存在,封承衍的人每一个都不好对付的。”
“封承衍的人当然不好对付,但我相信七爷的邪门歪道…”司卿予淡淡一笑,“七爷、开盅。”
魏七爷慢慢开盅,“你赢,成交。”
三日后,同北凉交界的膺川乱了,宇文氏同陈相彦并没有打得不可开交,并没有见血。
陈相彦能是封承衍的得力干将,那都不一般,这乱便是膺川土匪闹事。
陈相彦分身处两事,更重要的是顾着剿匪,土匪是被剿得一干二净。
有建宁侯接应,裴云霄已经安然脱身,顺利回到北凉。
-
又是三日后,此事传回京城。
封承衍端坐在书案前,白玉指紧紧捏着信件细细扫着,那张脆弱的宣纸似乎下一瞬就会变成屑末。
昏黄的琉璃灯火落在他浓眉眼,一点点的璀璨光碎里却是冰冻三尺的冷漠。
付寻娓娓道来:“回皇上,不是皇后娘娘的人干的,膺川是真的土匪,陈相彦顾不暇接,没能得手。”
封承衍静了静,不说话,没动作。
付寻再道:“真不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手底下的人近日根本没有任何动作,全都在该吃吃喝喝玩玩,无动于衷。”
封承衍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一个字,脑里、心里全都是她到底躲在哪里。
司卿予已然消失整整八日,无人知晓。
封承衍还是没有找到司卿予,克制了无数次杀死聂无休的冲动。
聂无休没有跟在司卿予身边,没有。
没有一个人跟在她身边,是任怎么找都找不到消息的那种。
封承衍真的很想把聂无休弄死,把凤三娘弄死,把白容弄死,连同柳大宗师…
想逼她出现,想逼她回京城。
想逼。
在无数次折磨与疯狂边缘抉择下,他硬生生忍住,怎么做都会伤害到她。
在他克制千百遍后,强行忍下来。
自始自终没有狠下心来动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