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都有些踌躇不定,李毅这一番话既说的他心潮澎拜,又让他心起畏惧,他在浙东生活了几十年,结果还不如刚到江南几个月的李毅看得透彻。
站得越高,看的越远。
上过生死战场,与总督、巡抚、镇守太监、总兵、前内阁首辅、东林党魁、复社魁首等大佬打过交道的李毅,当然比许都这个有野心无实践的人看的明白。
“玉成兄且容我再好好思虑一番!”许都的手微微颤抖,虽然他义愤填膺、雄心万丈,但当机会真摆在眼前时竟有些叶公好龙的感觉。
李毅眼中闪过一缕失望,但很快掩饰过去:“这事事关重大,不必急于一时!”
“也是,也是!”许都连连点头。
“我有一事想请云阳兄帮忙!”
“玉成兄请讲,只要在下能做到必定不会推辞!”许都和李毅谈事在气场上一直被压制,这让他憋得慌,现在李毅请他帮忙,终于可以展露豪气了。
“我有一批部下还在江北,想带入江南,却一直没有落脚的地方,不知云阳兄能否帮忙?”
“好说好说,回头我就做出安排!”
“那行,这次会面就先到这里,我有事需要先走,下次再见!”
“好,下次再见!”
十一月二十五日,自李毅从东阳回来已有一个月,天气逐渐转冷,李毅穿着一件夹袄,正和柳随风讨论大明的局势。
“不知柳先生对党争之祸有何看法?”
“无论是东林党还是阉党都是一丘之貉,结成朋党之后,无论好官坏官均以一党之私为重。”
“是啊,如果这大明的官吏都像总督大人这般大公无私,党争之祸也许就不会继续存在了。”
“可惜没有如果,也正因为如此,当今天子坚决不用东林党,张溥不是傻子,只有拥戴周延儒才有机会。”
“依你之见,周延儒这次有机会复任内阁首辅吗?”李毅很喜欢听柳随风对大明政局的分析,得到柳随风这个幕僚胜得十万精兵。
“天下没有绝对的事情,但这一次我敢说,周延儒要被张溥白占便宜了。”柳随风自信地笑了笑:“温体仁被贬后,薛国观不知进退,内阁中那几人老的老、弱的弱,杨嗣昌如果成功剿灭了流贼或许还有机会,可惜杨嗣昌办不到,这么一来,周延儒入阁便成了大势所趋,这大明暂时没有比周延儒更合适的人了。”
李毅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落光叶子的枫树,半晌后突然说道:“杨国忠已经和流贼的罗汝才、李自成联系上了,张献忠被左良玉击败后处境很不好,如果不是我知道杨嗣昌必败,一定会在后面推一把。”
卢象升之死,一大半的责任要归到杨嗣昌头上,这是李毅最不能原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