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恍然大悟,冷笑道:“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陈焕摇头,避开吴三桂的诘问:“我这次来奉我家王爷之命带来了三万两银子,就在装货马车的夹层中,我家王爷一直希望能与王爷亲自会面。”
吴三桂似笑非笑,毫不松口:“本王放过他们,谁来放过本王?”
“这几天雪厚路滑,请王爷暂缓几天发兵,等山西义军进入河南,也就不关王爷什么事情了。”
吴三桂哈哈大笑道:“凌震是个人物,但你们都当多尔衮是个傻子吗?”
“昔年,高迎祥率义军祸害中原,如今河南的兵马虽然没有动静,但一双双眼睛都在盯着黄河呢。”
“凌震他们如果躲在深山中也许还能捡回一条命,一旦渡过黄河,只怕连逃的地方也没有,你们不知道吗,尚可喜已经调任河南,早在洛阳枕戈以待。”
吴三桂语气嘲讽,其实已经透露了重要情报,满清对义军想渡过黄河早有防备。
“无妨!”陈焕神情镇定道:“我家王爷已经准备出奇兵来河南接应?”
今天陈焕带来的个个都是重磅消息。
话虽然是从陈焕嘴里说出来的,但吴三桂有一种感觉,他似乎正在和李毅交手。
且不说这个消息的真假,陈焕不可能有权力透露这样的消息。
“你为什么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本王?”吴三桂心中抓狂,如果李毅在他面前,他一定要揪住他追问清楚:“你难道不怕本王去告密吗?”
李毅当然不怕,否则怎么会告诉他。
李毅啊李毅,难道吃定我了?
吴三桂心中不喜,这是一种被人装入牢笼的感觉。
两年前,吴三桂请清军入关,后来被逼迫成为清军的马前卒。
吴三桂一直在追杀大顺军和大西军,没有亲自进犯南明朝廷,但大明之亡一直是他心中的疙瘩。
从那时起,吴三桂就被装入了牢笼,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心中所愿。
“好吧,银子本王收下了,你回去吧!”吴三桂突然指向陈焕,如一柄利剑警告道:“还有,你不要再来山西,若下次再出现在本王的兵营,本王一定会弄死你。”
“是!”陈焕明白吴三桂的谨慎,当即告辞离去。
陈焕此行顺利,那柳随风就无需露面了,当下安然返回两湖。
柳随风心中感慨:“王爷安排好的出行,果然都是捡来的功劳!”
从入冬到腊月是一个逐渐增冷的过程,黄河的冰面越来越结实。
今年冬天很冷,凌震经过多次测试,骑兵过河尚有困难,步卒已经可以分批安然度过河面。
这是最好的情形,义军过河之后,就不用再担心吴三桂关宁铁骑的追击了。
万事俱备,只等李毅的信使了。
近来义军的生存状况得到极大的改善,吴三桂的骑兵每天到义军据守的山脚下巡视一圈退去。
吴三桂收了李毅的银子,顺水卖了个人情,三万两银子,一两银子买一条命,但吴三桂更看重的是人情。
纵敌这种事,明军当中老早就有这样的传统,吴三桂更是信手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