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张政一使眼色。
李秋月收起琵琶,款步走到许义阳身边坐下。
“来,陪本钦差喝上一杯!”许义阳顺势把她搂入怀中,不知为何,李秋月心中没来由生出一丝抗拒。
“好一个美姬!”许义阳微醺,左手搂着一具娇柔的身躯,他能感受到李秋月的不自然。
此刻许义阳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也许不需要原来计划中那么麻烦。
“钦差大人少年风流,哈哈哈!”张政用衣袖挡住半边脸,他在笑,心里却在骂:“毛都没长齐的武夫就是这般粗鄙。”
这位年轻的钦差大人看上去比长沙总兵刘承胤要文雅些,但在他们心里没什么区别。
乐声未起,酒宴延续,得到美人陪伴后,许义阳显然很兴奋,几杯酒下肚,他的行为举止落在旁人眼里像是醉了,张政等人又不能确认他真的醉了。
一直到亥时,许义阳离席出恭,回来的路上吹了一阵风,就在门口的位置哇哇狂吐,把吃下去的东西全喷出来。
李秋月连忙走近,用绢布给他擦拭嘴边的秽物。
“醉了,醉了!”许义阳扬起手臂朝正在席上赶过来的张政和袁达示意,他打着酒嗝口齿不清:“多谢张家主的美酒!”
又用右手搂住李秋月的腰肢:“也多谢张家主的美人!”
许义阳说完之后没有再回席上,竟然就这样往府外走去。
“钦差大人要去何处?”袁达急匆匆跟上去,却听见许义阳在前面口齿不清的吟诵:“有了美人还喝什么酒,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两队亲兵在外守候,见到自家大人出来,连忙把马车拉出来,许义阳牵着李秋月踏上马车。
在进入马车的瞬间,李秋月回头向张府门口张望,见张政和袁达都在盯着她,其中的寓意无需多说。
两队士卒护送马车“哒哒”远去,马车去远,张政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楚王就派这样的人来长沙吗?”
袁达舒了一口气:“还好,只是个少年,希望他明天不会再来催我!”
“催你怕什么?这里是长沙,又不是江南!”张政的话隐约让袁达有些不安,不禁摇头说道:“楚王权势滔天,何总督如今已经不在,我近来左思右想,觉得抗税之事太过草率,颇为不智,眼下整个大明的目光都在看着长沙,还是让你那两个侄子尽快买几个矿工送来长沙顶罪,不要惹怒了楚王。”
“你怕了?”张政双手背到身后,冷声说道:“楚王,国贼也,早有窃取神器之心,何总督不幸遭其毒手已让天下人看清楚他的真面目,整个大明只不过迫于他的淫威,才没有人敢出头罢了。”
“你!”袁达转过身去,满脸震惊。
张政拉着他往宅内边走边说:“我这番话错了吗?世人谁不知道陛下被楚王软禁在宫中不能露面,而且楚王在江南的新政你听说了吗?”
袁达点头。
“他以丈量田地的名义霸占私产,江南之人敢怒不敢言,你以为他会放过两湖?”张政一头白发,声音铿锵有力,这番话说出来不怒自威:“我听说今年已经把所谓的新政推行到芜湖、池州等地,他在两湖根基浅薄,不敢造次,但他那颗贪婪之心早已暴露出来!”
袁达听了后觉得有些不对劲,隐约感到自己中了张政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