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武将转身离去,孙可望坐回座椅上,双手按住太阳穴轻轻揉捏。
大西军四府将军曾经亲如兄弟,应该不会因招安一事反目成仇,但对大明朝廷的态度不同很可能会让大西军分裂。
阻止李定国入城只是权宜之计,如果他预料得没错,刘文秀和艾能奇很快也会赶到昆明。
李定国性格敦厚坚忍,接到他军令后不会强行入城,但也不会听命离去。
等其他两府将军到了,三人齐心协力,他也无法封锁昆明城门。
如此一来,这几天对他就弥足珍贵了,孙可望要弄明白柳随风此行的底限是什么,又和李定国达成了什么协议。
“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孙可望狠狠握紧拳头:“绝不能任由这个柳随风在云南翻云覆雨。”
他仿佛下定了决心。
秦王啊!
孙可望又想起柳随风的承诺,心中很是惋惜,但那样附带的条件无法令他接受。
义父张献忠之后,他孙可望不会为别人打江山了。
“来人!”孙可望朝门外大喊。
潘峰快步走过来:“府主有何吩咐?”
孙可望吩咐道:“把那个白文给本府主带过来。”
“遵命!”潘峰快步离去。
白文是李定国的亲信,此次又是他护送柳随风入昆明,而且孙可望已经知道正是白文把柳随风引荐给李定国,所以他想从白文身上找到突破口。
白文的兵马驻扎在城南的驿营,半个时辰后,潘峰引他到达巡抚衙门。
巡抚衙门门外的兵丁已经撤走,里面两侧站着两排凶神恶煞般的士卒。
大西军中将士对孙可望都有一种畏惧之心,这种威望是孙可望的能力带来的,也是张献忠给孙可望留下的光环。
张献忠在世时,在几位义子中最信任的还是孙可望。
白文入门跪拜:“参见孙府主!”
“白文你好大的胆子!”孙可望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你是我大西军的人,怎可私自勾结朝廷使者出卖大西军利益,这是死罪!”
白文不敢顶撞,辩解道:“孙府主误解末将了,末将对天发誓,绝对没做过出卖大西军的事。”
孙可望冷着脸问道:“难道不是你把柳随风引入罗雄州的?”
白文知道孙可望在三府中均设有密探,也不否认:“的确是末将把柳侍郎引入罗雄州,末将奉命巡逻时遇见柳侍郎一行,当时末将命人向李府主禀告,李府主下令命末将行事。”
他只能把事情都推到李定国身上,孙可望怒火再盛也不会把李定国怎么样,但他独自一人在昆明城内性命没有保障。
孙可望并没有继续在这事上纠结下去,继续追问:“柳随风见李府主时是如何花言巧语骗得他的信任的?”
白文有稍许的迟钝,回道:“李府主见柳侍郎时末将并不在场,李府主接到柳侍郎后,立刻派人向孙府主禀告,只是前天夜晚前往柳侍郎的住处拜访见面,并无更多交谈。”
笑话!
柳随风若没有欺骗李定国,他今天怎会紧随这位柳侍郎来到昆明。
孙可望脸上阴晴不定:“白统制,你是逼着本府主用刑吗?”
白文听孙可望直呼自己的官职,脸色大变叩首道:“末将说的句句是实话,若有虚言,让末将不得好死!”
孙可望脸色很不好看,下令道:“来人,把白文押入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