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子里的人早就被吓破了胆儿,哪里肯轻易听话,旁边拿着鞭子的男人吆喝起来:
“都给老子抬起头来,坏了老子的买卖,有你们好果子吃。”
江小白犹豫了一会儿,微微抬头,发现‘买主’是一个四十出头,体型臃肿的暴发户。
她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当然,和她一起退的还有笼子里的其他人。
“你,过来让我仔细瞧瞧。”
那男人手指着江小白的方向,然后勾了勾,示意她过去。
我靠......要不要这么倒霉?
不过,这笼子里好像就她一个女的,那‘买主’应该也是别无选择了啊。
在‘虎皮背心’的威胁之下,江小白慢吞吞的朝前走了几步,心中的忐忑无语言表。
“不是你,旁边的那个蓝色衣服的,对,就是他,让他过来我瞧瞧。”
江小白瞪大了眼睛,如释重负一般的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买家’隔着笼子,勾起了蓝衣少年的下巴,满意的点了点头。
“就他吧。”
只见‘虎皮背心’从他的腰间取下了一大串钥匙,挑出其中一把,然后命令蓝衣少年钻出来。
随着铁门的重新关闭,所以的人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各自找着各自的位置生无可恋的倚靠在笼子四周,没有一丝生机。
江小白看着脸色更加煞白的卫玠,安慰性的拍拍他的后背,露出了一个柔美的笑脸。
不经意间,卫玠察觉到了一束目光朝他而来,示意江小白也朝目光的方向看去。
江小白轻唤道:
“慕白?”
“不好意思,我只是瞧着这位公容貌秀丽,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还请见谅。”
看着慕白的举止,想必之前也是高门大户家的读书公子,不知道怎么居然会沦落道这种地方来。
卫玠尴尬的笑了笑,并未说别的。
江小白看着远去的蓝衣背影,纳闷道:
“这人还真是奇怪,好端端的买个男人回去干嘛?这把年纪,莫不是想收个干儿子?”
慕白的脸渐渐变成了潮红,呐呐的解释道:
“来这儿的人都是找**的,越是相貌姣好,便越能卖上好价钱。以你朋友的相貌,恐怕会创下这儿的新纪录。”
慕白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不自觉的有挪到了卫玠的身上。而江小白却丝毫不意外,毕竟别人这古代中国‘四大美男之一’的名头也不是白来的啊。
卫玠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从小他便因身体孱弱不能出府,偶尔出行也会引得人潮涌动,再后来他便直接在牛车上挂了几道帷幔,却不想更是引得众人遐想,差点儿将羊车都给掀翻了,到最后他便只能足不出户,日日躲在府中。这次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出门寻找自己的‘神仙姐姐’,却不料又落到了被人贩卖的地步,真不知这副皮相是上天赐给他的福气,亦或是惩罚。
他的慌乱无措被江小白尽收眼底,随即不知从哪儿抹了一团泥巴,不由分说便朝着卫玠的脸上糊弄上去。
“这样就行了啊。”江小白笑意盈然的望着一脸泥巴的卫玠,满意的点点头。
还不等两人高兴片刻,便听见旁边慕白轻蔑的笑声。
“你笑什么?”卫玠不悦。
慕白轻佻的一笑,道:“若是就这么简单被你糊弄过去,那这儿的人恐怕早就人满为患了。”
原本心情稍稍舒缓的两人,立即有像霜打的茄子。
这个时候要是金珸在就好了,只要有他在,江小白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什么都不会害怕。
“既然来了这儿,就别想要出去了,从来没有人能从这儿跑出去,如今你能做的便是祈祷买走自己的那个人不是个变态。”说完慕白好像察觉自己的话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便又添了一句,“算了,来这儿的都是变态。”
两个人灰头土脸的耷拉着脑袋,不知如何是好。
不一会儿,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又从门口传来,听声音,大约有四五个人的样子,江小白躲在角落里偷瞄来人。看年纪约么比卫玠年长几岁,却和他有着完全不同的气质。男人褒衣博带,里面着藏青色长衫外边夹着一件緉裆,一缕乌黑的秀发随意的束在后面,英姿勃发。但是看他走路的气势便不是寻常人。而后面的几人便是穿着统一的服饰,应该是那男人的跟班儿。
还真是世风日下,明明长着一张这么正派的脸,却也有这种诡异的爱好。江小白不由的轻叹了一声,然后将卫玠往身后掩了掩,生怕被人瞧中了。
“爷,您先瞧着,有看上的直接和我说一声。”之前那哥‘虎皮背心’有开始殷勤的推销起来。
男人围绕着笼子仔细的打量了一圈儿,这一次笼子中的其他人并没有像上次一样害怕,反而有些兴奋的抬起头,眼巴巴的望着那男人,神似哀求。
难不成是觉得这男人长得俊俏些,便都觉得他是好人了?
“求公子救救小人。”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儿跪在了地上,在男人路过他面前的时候苦苦哀求道。
江小白轻声问慕白道:
“这么小是怎么被抓进来的?”
慕白睨着眼,波澜不惊道:
“他是这里面最小的,只有十五岁,所以我们都叫他‘十五’。好像是因为他爹好赌,没钱还债便拿他来抵债了。”
男人顿了顿足,饶有兴趣的蹲下身,瞧着‘十五’,邪魅的笑着。
‘十五’以为那男人有意救他,便更是卖力的乞求着,只想着男人能动恻隐之心将他救出这鬼蜮般的地方。
可是男人却不做声,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像是享受着这种被人乞求的滋味。
江小白叹息道:
“可怜啊......那个男人怎么一直不作声?”
慕白瞥了一样那边的闹剧,嘴角轻蔑的上挑道:
“天真,来这儿的能有什么活菩萨,还指望着他们能救自己?”
慕白的话音刚落,便听见那男人恢复了之前的冷峻面容。一脸嫌弃的拂掉抓着自己短靴的手。
“我不救无用之人。”
平平无奇的一句话,宛如一道惊雷将‘十五’劈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
无用之人,他是无用之人,那谁又是有人的人?官僚商贾?富甲豪绅?亦或是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