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

铺天盖地的失望。

人在失望透顶的时候往往会选择沉默，因为他觉得任何的发泄亦或者言语上的指责都是浪费。

你辜负了我一片真心，我又何必继续在你身上浪费力气。

姚云起定定地看着她，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个字。

蓝云千在那一刻心如刀割。她忽然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解释今晚他看到的这一幕。

而下一秒，更加让她震惊的事情发现了——

秦夏从姚云起后面走了出来。

姚云起是站在大门的石柱旁边的，秦夏就站在石柱后面，所以不到他后面的话是看不到秦夏站在那里的。

“千千......”秦夏低低地叫了她一声，眼里全是抱歉。

但是蓝云千知道，这一切都怪不了秦夏。是自己要她帮忙的。最后被识破也是自己一开始做得不对。

“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姚云起终于开口了，却是回头对秦夏说了这句。

然后，他就大步往屋里走去了。

秦夏和蓝云千还站在外面，一个心里紧张又无措，可脸上还是要表现得很镇定。

至于秦夏，她除了抱歉不知道该说什么——

“千千，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

“我从餐厅出来之后上了一辆黑色的车子。我以为是你说的顾成安安排在那里的车子，但是到了这里我才知道，那是姚云起安排在那里的车子。”

也就是说，姚云起真的从一开始就猜到了她今晚要去和顾成安见面。

他在她离开他办公室的时候问的那句‘千千，你真的是去和秦夏吃饭么？’，不是随便问问，而是在试探蓝云千是否会说真话。

只可惜，蓝云千对他撒了谎。

“你们站在这里多久了？”

“他从十点钟就出来了，一直站在这里，我是刚刚出来的，我看到有车子停在外面，猜到是顾成安送你回来了，本来想上去叫你的，但是他让我站在这里别动，也别让你看见。”

“所以，他站在这里站了五十分钟？”

“嗯。”

秦夏点头的时候莫名觉得有些心疼姚云起。于是她对蓝云千说：“千千，他们男人之间的事就让他们男人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吧，我们女人不要参与进去了好么？”

蓝云千不说话，仰着头看别处。

秦夏急了，一把抓住她的手：“我从来没见过哪个男人这么失望过，你知道我出来的时候看到姚云起站在这里等你是什么心情吗？我真想替他打你几巴掌！”

闺蜜这么多年，不管蓝云千做什么她都是站在蓝云千这边的。但是这一次，她没法继续站在蓝云千这边了。

从餐厅被接到这里，然后就一直看姚云起坐在沙发上等她。

他其实心里很急，也有着很大的期待，但是他一直都没有打电话。

秦夏曾在九点多的时候问过他一句：“你为什么不给千千打电话呢？”

他一开始没回答，后来十点的时候起身要去外面接蓝云千，就顺便回了秦夏一句：“她会回来自然会回来。”

然后秦夏就看到他的眼里全是担心和焦急，以及那种马上就十点了但是看不到一点希望的抓狂。

可是姚家二公子这一次却前所未有地耐性极好，就那么忍着，一点都没有爆发。

秦夏以为自己在那时看到的表情已经够让人心疼的，却不知——

真正让人心疼到极致的，是自己出来的时候看到姚云起站在门口盯着那辆车子时的表情。

失望吗？失望。

心痛吗？心痛。

抓狂吗？抓狂。

想要发泄想要暴怒吗？肯定想的。

可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那里，只是静静地看着。

那辆车子距离他不过三十米的距离，姚家老宅门口的光线虽然没有亮到可以让蓝云千看清楚他的表情眼神，却可以让姚云起看到车里有两个人。

一个是顾成安，一个是蓝云千。估低乐技。

他对这两个人都太熟悉了，所以一眼就看出来了。

再也没有比站在家门口看着妻子由别的男人送回来更加窝囊气愤了吧？再也没有看着他俩在车里却没有上前更加没出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