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世子,我奉驸马爷之命去城头上看过,那些人密密麻麻,苏州城外连绵数百里,全部山头都是人,到了晚上天边都是亮的。”焦山后怕的道:“不过乱贼都是拖家带口的,男女老少都有,十个里面才有两个青壮汉子,但看起来确实吓人。”
李业和秋儿、月儿都听得入迷了,毕竟从没见过那种场面,听焦山说起来顿时觉得新奇。
“乱贼每过一处,村寨百姓要么交出粮食跟他们走,不走的就会被杀光,粮食交上去了不论多少一成交给圣公,剩下都要平分给所有人。
所以他们人越来越多,到了泸州的时候知府令城门紧闭,不放城外的人进来,城里的人出不去,乱贼攻不进来,就每日叫骂也没有,泸州城周边村寨要么被他们杀光,要么就跟他们混在一处。
后来耗了几天想攻城,可他们根本没楼车,着甲的也不过那带头的圣公身边亲卫,没办法只能绕过泸州城往北走了。”
李业点点头,看来造反的头领,也就是那圣公也没多高的水平啊,这样下去人心涣散,他们是不可能走得远的。
“那后来呢?”月儿连忙追问。
焦山露出大白牙笑道:“后来还能如何,他们攻不下城,人又那么多,很快就没了粮,一开始吃树皮,一路树皮都被前面的人吃光了,后面的根本没得吃。
好些人都是被逼来的,十数万众,走起来连绵数十里,几座山都是,那圣公怎么能看得过来,走的走,散得散,很多人偷偷就跑回去了。
有些被圣公的人抓着杀了,但人一多抓都抓不过来。他们想北上去坪州,那里城墙不高,冲进去就可以抢粮。
可人还在路上就因为分粮食发生哗变,自己人打了起来,最后官兵去的时候都没剩下多少人了,苏州知府捡了个大功劳。”
“死了很多人吧。”李业问道。
焦山点点头:“得有好几万吧,官兵杀了一些,但很多都是饿死的,那圣公逼着把这么多人聚在一处,一天就算只垫垫肚皮就要吃几万斤粮,贼子哪有那么多粮,前头的人有树皮吃,后头的人可以偷偷跑,中间的就惨了,没吃的又跑不出不来,最惨的时候都开始吃人了。”
李业叹口气:“说到底大多数不过是寻常百姓罢了,那圣公抓到了吗?”
焦山摇摇头:“不知道,有些人说趁乱被官兵杀了,有些人说没杀跑了,都不清楚,见过他的人不多,加上最后满山都是尸首,被杀的,饿死的,根本就分不清了。”
“那可算好,这一杀就太平了。”月儿听了这么久一直满脸愁容,这下终于笑出来。
秋儿却皱眉摇摇头:“只怕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