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曹操一个唯才是举,就是不看出身,不看德行君子,不看谁推荐的选用人才,在当时士家大族看来,曹操就是不想让他们当官,天下的官都该是士族子弟的,这触犯士族根本利益。
所以曹操一死,他儿子曹丕就顶不住,赶紧不搞什么唯才是举,向士族妥协,搞保证士族子弟能做官的九品中正制。
而提出唯才是举的曹操,被当时的掌权者士族,变着法子的骂,便故事骂,写书骂,毕竟谁叫你动老子蛋糕?
足见事情并非只是浮于表面的仁义道德、是非黑白那么简单,说到底就是利益。
“太史公说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李星洲认真的对诗语说:“你有想过,王府如今这么多钱财,这么强悍的资本,支撑着我可以随意搞火器,造大船,养新军,不怕损失,可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
诗语不解的看他一眼。
李星洲认真道:“当下社会生产力没有长足进步,王府却聚集大量资本,或许有些是通过开拓新市场得到的,但大部分却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
“抢来的?”诗语不解。
“举个例子,天下之财是一大桶水,有进有出,每年都会有许多人从中舀一瓢。
而突然我们从中舀了两瓢,这时平衡就被打破,我们多,就有人要少,只是起初我们舀得少,所以他们还能忍受,可一旦多了,所有舀水的人都会愤愤不平。”李星洲道。
“可这是商事,他们无能,就该少舀。”诗语说。
李星洲一笑:“你想得没错,不过你那是社会公平情况下的商业竞争。
有人舀得少了,自然会想其它办法,比如做个大瓢,或者想办法一年多舀几次等,那是商的逻辑。
可有的人不会,他们仗着自己身强力壮,横行霸道,见你多舀,就会不会想办法多舀,而是想直接过来打你,这就是官的逻辑。”
诗语一愣,似乎明白过来:“你是说.....”
李星洲点头:“我早就想到王府会走到如今这一步的。
毕竟说得再冠冕堂皇,到最后都是利益之争,只要看得透彻,就能未卜先知,王府赚得越多,他们损失越大。可他们不是商人,不会想着和我们公平竞争,只会想用卑鄙的政治手段打压。”
“你知道是哪些人吗?”
“不知道,不过我猜快了,秋后就能见分晓。
粮食可是王府将军酿不可或缺的东西,如果他们再不出手,让王府秋收之后顺利收到足够粮食,明年他们生意也没得做,损失更大。”李星洲道,人类从远古开始,就对酒精有着独特偏好,这是一笔大生意。
特别是在吃喝方面,很多人会觉得吃喝的东西没那么赚钱,其实这反而是最大的产业之一。
举个例子,中国一年的电影票房很多,但在吃方面,光是小龙虾产业收入就是电影产业的四倍。
民以食为天,这句话不是开玩笑的,这是一块巨大的蛋糕,而如今在酒水这一块,王府已经吞下大半市场,自然很多人的利益受到损害。
诗语反手紧紧抓住他的大手:“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李星洲点头,商业一旦涉及政治,就会变得无比复杂而不讲道理。
他能全盘拖出信任的人不多,但诗语觉对能算一个。
即便阿娇,他也不敢,因为他不知道王家会不会参与进来,王家在江州也是大商,若有他们的分,阿娇或许无心,可却容易被有意之人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