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具体是什么喜事儿,我也没听得太清。
只是听说,好像是那南家的嫡小姐病了许久,今儿早上已经大好,南家上下大喜,为了添喜去灾,家里便为她定下了一门亲事。
想人家要娶的也是哪个贵族家的公子,咱们啊!就只管听听就是,还是这糖来的实在。”
木莲黝黑的眸子刚变得有了些神,又逐渐暗淡,本还红润的唇忽然变得苍白起来,一张俏脸也是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瘦削的身子晃了晃,却又堪堪站住,抱着孩子的手也跟着紧了几分。
“这糖你用开水化了给哥儿喂喂,也让咱们的小哥儿沾沾那贵族人家的喜气儿,长大后嫁个如意妻主。木莲你这般好看,这孩子定也是俊美不凡的……”
张伯后面又说了些什么,木莲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他耳中一直回响的就是张伯的那句“那南家的嫡小姐病了许久,今儿早上已经大好,为了添喜去灾,家里便为她定了一门亲事”。
“木莲,那你忙着,我回去做饭了。”
见木莲没什么反应,张家夫郎又喊了一句。
“木莲?木莲?”
“啊?啊!张伯,那便谢谢您了……”
木莲这才敛了情绪,心不在焉地朝张家夫郎鞠了个躬,就要送他离去。
“谢啥,你别送了,没得冻坏了小哥儿,快进屋去吧!”
张家夫郎的身影消失在木莲眼前,木莲却并未像往常那般先过去将门拴住,而是抱着孩子瘫坐在了地上,浑身泄了力气。
秋日里的天儿冻人,地也凉,可木莲却像是感觉不到似的,只是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捏着那油纸包的手也不停地发抖。
那油纸包外贴着一张大红色的喜纸,上面分明地写着一个黑色的“南”字。
木莲看着怀里的儿子,那眉眼无不与那人的重合,让他又爱又嗔,就好似现在这般——得知她清醒过来,木莲心中高兴。
只是,一想到那人再也不会见到自己和他们的孩子,木莲便心如刀割。
她要成婚了……
那样一个冷清的女子,又会娶一个怎样的夫郎呢?
什么样的男子才能照顾好她?
她喜凉不喜热,冬日的夜里总爱掀被子,不知她的新夫郎会不会夜半起身,为她掖好被角?
她喜淡不喜甜,不知她的新夫郎可愿早起,为她做些不放糖的糕点?
她喜静不喜闹,不知她的新夫郎会不会在她习字的时候在一旁为她安静地研磨?
想来昌平帝卿那样宠爱她,应该不会为自己的女儿选一个性子太过跳脱的男子为正君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