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窗外望去,这会子天还大亮,她又怎么会来?
乔昀苦笑一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只以为是刚睡醒看花了眼。
“为何不吃饭?”
南沚虽心疼,却也有些恼了乔昀。
他身子本就不好,自己又这般不爱惜,旁人如何能救得了他?
乔昀抬着的手一顿,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不是自己看花了眼,是那人真的来了。
本就心中有气,南沚又这般语气,乔昀自是不愿理她。
乔昀撑着身子要起来,南沚抬手帮了一把,动作极其小心。
“若是我哪里惹了你,你找我质问便是,又何苦拿自己的身子糟蹋?”
南沚顺手拿起放在一旁叠得整整齐齐的斗篷,披在乔昀身后,盯着他不肯眨眼睛,生怕错过什么。
乔昀眼眶一热,藏在斗篷里的手一紧,抿了抿唇,还是没有吭声。
看着那个倔强的小人儿,南沚又是头疼又是无奈。
眼瞅着乔昀穿好鞋子就要离开,南沚也再不怕唐突了他,一把将人拉进了怀里。
“既是不愿理我,那便是生我的气了。可是我哪里做错了,惹了你不高兴?”
南沚好脾气地看着怀里的人儿,对他,她实在厉害不起来。
不舍得,也不愿意。
乔昀心头一软,紧攥着的拳头松了松,还是没动。
“你我妻夫,便应该无所不言才是,你这样生闷气,我却不知为何,这不是要平白伤了我们这份难得的感情吗?”
南沚说着,无奈地叹了口气。
放开怀里的小人儿,南沚转身走出门外。
见人走了,乔昀才慌了起来。
小跑着追了几步,又堪堪停了下来。
乔昀暗骂自己不知好歹,以前的他断然不敢这般任性,如今不过才被宠了两日,怎的就变了性子呢?
以为南沚是恼了自己,乔昀慌了。
想要追出去寻她,却又没有勇气。
正当乔昀急红了眸子时,南沚又推门走了进来。
乔昀心头一暖,再也不敢与她置气,只等着她再开口相问。
“我吩咐了小厨房给你送些饭菜过来,你先坐会儿。”
见他眼睛通红,南沚却是也不敢再碰乔昀,更不敢提他为何生气的事情。
这样温柔的南沚倒是叫乔昀多了几分勇气,咬了咬唇,问道:“昀儿不求什么,只愿念云能好,若是殿……你要娶了旁人,昀儿也不敢多言,只求能善待念云,给他一个名分。”
一个没有娘的孩子,日后便是嫁人都寻不到好人家。
乔昀不怕苦,却怕委屈了自己的儿子。
他这一生,已然如此,还有何求?
南沚一怔,又想起门外小侍的闲聊,似乎明白了乔昀的意思。
“可是哪个奴才胡言乱语让你多了心?你是我的夫君,一辈子都是,除了你我还能娶谁?”
南沚凑到乔昀身边,拉起他的手说道。
乔昀面儿上没什么反应,心里也不曾动容半分。
若不是那个写有“南”字的油纸包和张伯的话,他差点儿就信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