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娘子道:“一早出门了,至今未回。”
净真又问道:“你的夫君可叫张虎?”
那娘子点了点头。
净真从怀里摸出书信银两交给她道:“这是你夫君让贫尼交给你的,你的夫君很好,让你不要挂怀,好心伺候婆婆。”
那娘子道:“我夫君现在何处?”
净真道:“就在前面山上寨子里。”
那娘子道:“请师太屋中坐吧。”
净真道:“不用了,贫尼还要赶路。”话毕,竖了一掌,转身离开。刚走几步,只见门口那个乞丐婆子,追了上来,跪在他的面前道:“师太,我儿子可好?”
净真闻听一愣道:“老施主,您儿子是哪一位?”这时,屋子传出男欢女笑声。净真眉头一皱,心道:“这妇人怎这般不守妇道?”
那乞丐婆子道:“张虎便是我儿子。”
净真闻听一诧,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便道:“老施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乞丐婆子“嗯”了一声道:“请跟我来。”
那乞丐婆子带她进了一间破庙。净真把马拴在柱子上。俩人进了庙堂。庙堂里有一块地上铺了干草,很干净,俩人相对盘坐了。
乞丐婆子道:“真对不住,只能带师太来这儿。平日老妪也在这儿安身。”
净真道:“不打紧,贫尼也常常睡草铺,也习以为常了。”一顿又道:“老施主,您说您儿子叫张虎,那么刚才那个娘子便是您的儿媳了。您为何这般光景?您儿媳对你不孝顺,将您赶出了家门?”
乞丐婆子道:“师太说的没错。我儿子离家之后,儿媳便将我赶出家门。说出来,不怕师父笑话,她与人私通,怕我碍眼碍脚。可怜我的儿子被人陷害,逃进山里,媳妇与人私通,他竟何不知情。”
净真道:“您说您儿子是被陷害的?”
乞丐婆子道:“是呀!邻家有一家赌坊,丢了二百两银子,平白无故说是我儿子偷的,赌坊老板马正良与衙门勾结判了我儿子死刑。可是,老天有眼,山里龙大寨主劫牢,我儿子趁机也逃了出去,只是不知将何处安身。”
净真道:“老施主莫要担心,您儿子很好。您儿子就在山里寨子里。”
乞丐婆子点点头道:“那太好了,我可以去找我儿子了。”
净真道:“明日贫尼便送你去找你儿子。”
乞丐婆子道:“多谢师父了。”
半夜里,净真只听院落里有脚步声,便起身躲在门后。过了一会儿,门被慢慢推开了,有人手执钢刀走了进来。
他停了一下,又慢慢朝那乞丐婆子走去。净真道:“何人赶来此行凶?”她的声音不大,可把来人吓了一跳,只见他浑身一颤,顿了一会儿,等看准净真才挥刀砍出。
净真一闪身,来到他的背后,一掌击在他的肩膀上,他往前一趔趄,握刀不住,“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净真上前一步,左手抓住他的后领,右手拂尘高高举起。
那人“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哀求道:“师太饶命,师太饶命!”
净真问道:“是谁派你来的,来干什么?快说!”
那人跪下叩头道:“是我家老爷派我来的。”
净真道:“你家老爷是谁!”
那人道:“是马正良。他派小的来杀了你们俩个。”
净真道:“他为何要杀老人家和贫尼?”
那人道:“我家老爷跟他家儿媳私通,怕她搅出点事来,故而……。”
净真道:“为何要杀贫尼?”
那人道:“这小的就不清楚了。”
这时,那老婆婆也醒了。净真道了一声“走”,便押着他出了破庙。
他们先来到张虎的家门口。净真听见里面有男欢女爱声,心中气愤不已,将他往前一搡道:“叫门。”
那人畏畏缩缩不敢去叫。净真道:“你再不叫门,贫尼先打死你。”那人怕了,便在门上一顿一顿的敲起门。
楼上马正良正在热头上,被这敲门声一搅,心中气怒不已,便憋着一肚子气,走下楼来,开了门骂道:“是哪个找死的?”
他一看眼前情形,愣了一愣,便要关门。净真右手一推门,门便大开了。马正良抄起一把椅子,便朝净真打去。净真将那人往身前一提,马正良这一下正砸在他的身上,顿时昏了过去。
马正良见失手了,便扔了木椅,往楼上逃。净真身形一动,快如鬼魅一般,早已将他拦住问道:“为何要派人杀我?”
马正良道:“小人也是听了那贱妇之言,说你是他夫君派来杀我们的。小的受了她地蛊惑便派人杀你。”
净真道:“你我无冤无仇,仅凭一个妇人几句猜测之言便害人性命,真是岂有此理!”一顿又问道:“张虎是不是被你冤枉的?”马正良道:“这也是那妇人出的主意。”
这时,张氏从楼上下来,手中握着一把菜刀,她悄悄走到净真身前,抬刀欲要砍死净真。净真早已发觉,待她一刀砍下,一闪身,早避开了,来到她的身后,一掌击在她的后背。他往前一扑,抱住马正良,俩人一起滚下楼梯。
张氏爬起身一看,马正良胸上不知怎的中了一刀,血如泉涌,看样子已经死了。
此时,她手中还握着那把血淋淋的刀。
她呆了一呆,猛然醒悟,忙弃了刀,神色惊恐,口中不住道:“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这时,只听街道上有大队人马脚步声响起,净真奔到屋外一瞧,只见几十名衙差朝这赶了过来。净真不想惹官司,上了楼,从一间窗户跃出。她回到破庙,见没有衙捕追来,一直歇息到天明。次日一早,顾不及吃饭,便带着那婆子匆匆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