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鸣身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把绿幽幽,很古朴的剑。余二娘认识这把剑,这把剑正是蜀山派镇派之宝青锋剑。
白一鸣依然扭着身子,继续道:“高山、高云俩兄弟死在寒冰剑下,是他们自不量力,不过这个仇一定要报。”
余二娘拔出寒冰剑道:“这件事跟颖儿无关,放他走,然后我们再好好打一场。”
白一鸣拿起剑,站起身子,道:“这个废物,还不配让我杀他。”
江颖有点气怒,吼道:“谁是废物!你老头别出口伤人!”
白一鸣露出轻蔑的眼神,右掌朝他一挥,江颖“啊”了一声,身子犹如被什么撞击了,向后弹了出去。
江颖摔倒在地上,余二娘赶忙过来扶起,问道:“你没事吧?”
白一鸣道:“想不到几天不见,你小子的功力见长,不过,我要杀你还是犹如捏死一只蚂蚁。”
余二娘骂道:“白一鸣,你还要不要脸,你身为一代宗师,一派掌门,竟对一个小辈大大出手,不觉得羞愧!”
白一鸣道:“我对他没有兴趣,我只想要你手上的寒冰剑。”
江颖爬起身道:“上次,我送剑去,你不要,这次又来抢,你是成心跟我们过不去,你居心何在,你是不是有病啊!”
白一鸣道:“此一时非彼一时,上次寒冰剑在你手上,樊冰柔自然找你的麻烦,我就是想看樊冰柔跟你爹互相残杀,老夫也好渔人得利。”
江颖怒道:“原来都是你的阴谋!你究竟想怎么样!”
白一鸣道:“我得到寒冰剑,天下便再无人是我的对手,我要一统江湖,然后建立一支大军,反元复汉。你们不想么?”
余二娘道:“我不想过问国家的事,我只想平平淡淡过一辈子。其实你大可不用这样做,可以举行一次武林大会,跟各派联盟,一样可以组成一支反元大军。”
白一鸣道:“那么将来谁做皇帝?联盟的大军就像一盘散沙,人心不齐,各自为己,终究会失败。你们真是太幼稚,跟本不知道权利、金钱、美女对一个人的诱惑力。废话少说,现在,你若交出寒冰剑,我不杀你。”
余二娘道:“万一,我们交出寒冰剑,你依然要杀我们呢?”
白一鸣道:“只要你们对我没有威胁,我自然不会伤害你们。”
“只有死人才对你没有威胁!”
“既然你这样想,老夫也没有办法。”
余二娘对江颖道:“我缠住他,你先走。”
江颖道:“我不走,我们一起杀了这个老家伙!”
余二娘淡淡地道:“你不想看着我死,就先离开这儿。骑马走,这样快点。我打不过自然会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轻功是江湖上最好的,这个老家伙,追不上我。”
江颖看到她狡黠的模样信以为真了,像个小孩子似地道:“你快点赶上来。不要让我等太久。”
余二娘微笑着“嗯”了一声。她看着江颖远去的背影,道:“我们可以好好打一场了。”
白一鸣身形已经纵起,侵身一剑刺出。青锋剑上裹着一层碧芒,无形的剑气随着宝剑的挥出而飞射。
余二娘身形翻转躲避剑气的同时,左手一弹,十数根银针化作闪电银芒,射向白一鸣周身各大要穴。
而那银针在飞射途中都被青锋剑气断成碎丁,散落的无影无踪。
余二娘催动内力,随着寒冰剑地舞动周围三尺范围内的空气骤然变寒,冰冷的剑气肆无忌惮的横飞乱撞。
两柄剑越挥越疾,织成密集的剑网,一团青光,一团白光,时交时离,人在剑光里时隐时现。
突然,那团白光骤然消失,一条人影随着那团白光的消失而极速弹出。在帐篷下的那名中年汉子和那名书生都没看清怎么一回事,余二娘已经摔落在地上。
余二娘胸口起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寒冰剑落在离她两尺的地方,她想去够,身体却已不听使唤。
她已经动不了,闭上眼睛等死。这一刻,她全放下来了,世间的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了。
白一鸣冷冷道:“这就是你的下场!”
中年汉子和那名书生都站起身,来到余二娘的身旁。他们二人都是蜀山派弟子,中年汉子名叫雷霸天,江湖绰号饿腹虎;那个书生名叫田不禁,江湖绰号毒剑书生。
雷霸天抽出一把匕首,欲要结果了她的性命。
白一鸣道:“不要杀她,把她送到冰剑山庄,告诉樊冰柔,寒冰剑老夫借用几日。”
白一鸣俯身去拿寒冰剑时,忽然腕上一痛,一根银针已经不知何时刺入他的骨肉里,紧接着他的整个手开始又麻又痛。
“什么人出来?”
田不禁喊了一嗓子,巡视着四周。
一条白影从酒店的房顶上飘了出来,飘落在白一鸣的身前。
田不禁喝道:“你是什么人?暗下杀手!”
身着白衣的女人也不看他,左手一挥,已经有数根银针扎满他的脸,他痛苦地倒在地上不断地惨叫、打滚。
雷霸天“啊”地一声大叫,挥动匕首刺向白衣女人的后心。
白衣女人右手又是一挥,中年汉子立刻止步,长大的嘴也合不拢了,举起来的手袭僵在空中,他瞬间变成了一个雕像。
白一鸣后退了一步,道:“你是樊冰柔?”
白衣女子没有回答,走到余二娘身旁,将她扶起,从身上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个药丸给它服下。
白一鸣又问:“你到底是不是樊冰柔?”
白衣女子还是没有回答,她静静地抱着余二娘。
白一鸣想要举起青锋剑,可是那剑似乎突然有了千万斤重,他施出全力都无法抬起。
他打算离开这里,只走了一步,便浑身开始又麻又痛。这种麻痛犹如有千千万万只毒虫在他身体里爬,让他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白一鸣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痛楚,倒在地上也开始惨叫、滚动。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白一鸣痛苦地哀求着。又过了一会儿,白一鸣、中年汉子、书生陆续昏厥了过去。
余二娘渐渐有了微弱的呼吸,身子开始动了,慢慢睁开眼睛:“我还……还没有死!”
“幸亏我来得及时,否则你死定了!江颖那个臭小子呢?是不是撇下你一个逃命了?让你不要相信他,你偏偏就是痴!”
“是……是我让他……先走的。我骗他,我可以轻松……轻松地逃掉。没想到,他……他那一掌那么厉害,我的心都要碎……碎了,骨头都要裂了。”
“好了,别说话了,我带你回冰剑山庄。”
“不要,我想再多待一会儿。你把我放下,我不喊你,你不要出来。我不喊你,你一定不要出来。”
“你要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快没命了?”
“求你了……求你……”
余二娘微笑着看着她,艰难地抬起右手,去扯樊冰柔的面纱,“姐姐真漂亮!我从来没有夸过姐姐,看在这次我夸赞你的……的份上,请你答应……我!”
樊冰柔目光含泪,“嗯”了一声,将余二娘轻轻地放下。
“快……快躲起来……我好难受,不能说……话了!”
樊冰柔消失在她的视线,躲藏了起来。
江颖骑着马一口气跑出五六里路,已经逃得远远的了,可是心里总是不安。他担心余二娘会出事,因为这种担心使他想回去看看。他想好了,如果余二娘死了,他要为她殉葬,否则即使活着一辈子也不安心。
他一眼看见了倒在地上的余二娘,奔到她的近前,轻摇着她道:“醒醒,醒醒!娘子,你怎么了?”
余二娘苦笑道:“我就知道你会回来,这样我可以安心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