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青见状感到莫名其妙,心想这丫头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火气,在他面前都发脾气。她说颖儿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件事无论如何要问清楚,要是出点事后悔莫及啊!
他想到这,再一次问道:“花儿,颖儿去哪儿了?你老实给我说!”
柳红花泣道:“他走了,再也不理我了!”
端木青心里知道柳红花和陆无情都喜欢颖儿,而颖儿只喜欢陆无情。颖儿和陆无情每天形影不离,如胶似漆,好得不得了。而颖儿对柳姑娘却很冷淡,很少跟她在一起。柳红花想颖儿,却得不到,心情自然不好。想到柳红花的心情,他也不禁叹息了一声。
端木青道:“我找颖儿有点事,你告诉我,他去哪儿了?”
柳红花道:“他跟陆无情走了,说要离开这里,到一个没人的地方隐居。”
原来早上陆无情在花园里等江颖的时候,柳红花上来就动手打人。陆无情只是躲让,并没有还手。后来,江颖来了柳红花才停手。
陆无情见江颖来了便哭诉起来。这跟她平日里不同,她平日里受再大的委屈也没有哭过,更没有向谁哭诉过。这次也不知怎么了。
陆无情边哭边道:“我再也不在这里了,就是有人看我不顺眼,欺负我。长久以往,这可让我怎么办!”
江颖道:“有我保护你,谁也不要欺负你。”说着白了柳红花一眼。
陆无情心意已决道:“颖儿,我走了,咱们以后有缘再见。”说罢转身便跑。
江颖道:“情儿,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咱门一辈子不分开!”说着紧追了上去。
这可急坏了柳红花,她喊道:“颖儿,你去哪里!你不要走!”
江颖停下道:“我和情儿走了,到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隐居。我再也不要见到你!”言罢又飞奔追情儿去了。
柳红花见江颖说出绝情的话伤心不已,泪眼婆娑,良久才停止哭泣,直瞧着那湖面痴痴发呆。
端木青听了柳红花这么一说,心中有些不信,又重复一遍问道:“真的走了?”
柳红花哀伤地点了点头。
看情形是真不假了,端木青有点气忿,道:“你小子走,怎么也不跟你爹说一声,真是不孝子。”
柳红花喃喃道:“我以后再也见不到颖儿了。”
端木青安慰道:“世上好男人多的是,柳姑娘你一定能找到一个比颖儿强一千倍,一万倍的。”
柳红花叹了一口气,道:“事到如今又能怎么样!我不认命也不行,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端木青安慰道:“柳姑娘,你想得开就好,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端木青回来把颖儿离开的事给江云说了,江云道:“这孩子怎么说走就走了,连打声招呼都没有。想来也是,我们父子关系一向如履薄冰,在他心里,我这个父亲有也罢,没也罢。”他说到这黯然神伤。
端木青道:“小孩子不懂事,将来就明白了。”
江云叹了一口气道:“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真是不假,我对云儿真是没有一点办法。他的性子随他娘,从来就不喜欢安分。”
端木青道:“云儿,你别伤心了。狐姥那儿,我亲自跑一趟,兴许路上还能碰见他们。”
江云道:“陆姑娘这人不错,有她陪在颖儿身边我放心,只要他们好好的,纵然到了天涯海角又有什么关系。”
端木青叹道:“那个孩子懂得天下父母心啊!”
端木青给端木蓝说了一声,拣了一匹骏马,带了些干粮,便出发了。他纵马沿大路而行。他想颖儿和陆无情此行遥远,一定会走大路,绝不会走小路,因为大路上多客栈酒家,吃住不愁。
端木青每到一家客栈或酒店都要进去打听他们二人的行踪,煞费苦心。
眼看就要到绝妙峰了,别说找到二人,就一路打听来也没人说见过。他就想,难道他们没有走大路?他们说隐居,难道就就近择了一个地方安居了。那样的话,他们步行小路于山林中也未必不可能。
想到这,他决定暂且作罢,等先到狐姥那儿看看后再说。于是不再犹豫,快马加鞭直奔绝妙峰了。
绝妙峰风景如画,乃人间仙境。
毒狐姥所居住的那个山洞前血迹尚存,尸骨犹在。这些污痕秽迹对这里的美景来说真是美玉添瑕。
洞门虚掩。洞中没有灯火,寂静非常。地面上落了一层尘土,尘土上有一排脚印。脚印通向一间石室。
端木青心感不妙,延着脚印进入石室中。黑暗里,见石床上躺着一个人。
端木青取来油灯一照,只见石床上的人正是毒狐姥。她此刻身体僵硬,早已仙逝了。
他发现毒狐姥面部黝黑,便辨定她是中毒而死。谁会害死她?他想到毒狐姥被人害死,怒恨交加,恨不得立刻找出凶手,将其碎尸万断,一解心头之恨。
他正气怒时,见尸体上放着一封信,便拿起看。信上只有八个字:“自染剧毒,与人无关”。
端木青并不认得毒狐姥的字迹,所以他不能确定这封信是不是出自她之手。
当下人死为大,入土为安,端木青将毒狐姥的尸身抱到洞外,找了一个风水极佳之处安葬了。找了一块大石头,刻上名子,且当石碑用。
事已毕,端木青返回玉墟洞。她把事情经过对江云讲了一遍,并把那封信交给他看。
江云看完信道:“毒狐姥前辈是为了救我而死。”
端木青不解。
江云伸出手掌,道:“我体内的毒被毒狐姥前辈吸入自己体内,否则我怎能活命,前辈怎么会身死。”说到这不禁悲恸不已。
端木青看见江云手掌上有一道伤口,方恍然大悟,道:“狐姥为何如此?老夫求她救你,并没有让她一命换命啊!狐姥行为至高至尚,真让人惭愧啊!”
江云道:“狐姥前辈救我一命,而我却要内疚一生,心下刻刻难安。我要披麻戴孝七日,以报前辈救命之恩。”
端木青颔首。
柳红花得知师父已亡更是伤心无比,泪流成河。问及师父死因,端木青只把信笺交给她看。
柳红花认得师父字迹,当下毫无疑心。
叶宏图很是纳闷,江云中毒多日,却未传出噩耗。无意获悉毒狐姥中毒而亡,深觉其中必有蹊跷。于是来见端木青师叔,打探虚实。
叶宏图装出一副很关心的样子问道:“师叔,毒狐姥前辈乃当世绝顶用毒高手,就算自染奇毒,也该有解决之法。怎会……再者毒狐姥前辈为什么不告诉大家,独自客死绝妙峰呢?”
端木青打算隐瞒此事,于是道:“老夫也不清楚。毒狐姥一向行事怪异,独来独往,不苟聚于众,她这样做很合她的性子。”
叶宏图问道:“狐姥前辈真不是被人谋害?”
端木青道:“莫须不是。”
叶宏图见问不出什么,只得返回,憋了一肚子气。
关青云端上两杯热茶,放在茶几上,已毕道:“江云不死,你可没法向教主交代,依我看,你直接把他杀了。他的武功比你差很多。”
叶宏图道:“我若明目张胆杀了江云,天下武林都要那我弑问,到那时我必死无疑了。”
关青云道:“有慕容教主做你的靠山,你怕什么?武林豪杰千万,又有哪一个是你的对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到时杀他们几个,就再也没人敢妄动了。他们想活命还要看你的脸色。”
叶宏图道:“你不要太乐观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总有能杀死我的人在。我现在身为昆仑派掌门已经心满意足了。人生苦短,我还想多享几年福。”
关青云道:“我道你是个胸怀大志之人,原来也是鼠目寸光,碌碌无为之辈。”
叶宏图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道:“杀江云,我势在必行。只不过还要想一个万全之策。”
关青云笑道:“恐怕没有时间了,教主发话了,三日内见不着江云的首级,就拿你开刀。那夜,你所受的折磨,至今没忘吧。”
叶宏图一把把茶杯摔在地上,怒道:“姓慕容的就是想要我死!那好,我就杀给他看。大不了,到时候,我拿他垫背。”
关青云道:“慕容教主想杀你,就像捏死一只臭虫。你好自为之!”
叶宏图气极了挥臂将茶几的一切什物全都扫落在地。
关青云道:“你还是省省力气,想想如何杀了江云吧!”
叶宏图死心了,他不得不踏上他最不想走的那条路。那是一条不归路,死亡之路,成为天底下最大恶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