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星笑道:“那可未必。这里可是青山派的地盘,青山派岂容你们撒野?”仇九道:“有句话叫远水解不了近火,此时恐怕谁也救不了你们的命!兄弟们上!”言毕一挥手,五人分别朝二人围过来。圈子越缩越小,最后仇九、张战前后夹击马天星,北疆三魔叶家兄弟围攻江颖。
且说马天星中了田万城的玄天掌,受了重伤,在仇九、张战围攻下连连中招,不过多年来练就了一身强壮体魄,尚能让他苦苦支撑;马天星虽然受了伤,但手中有威力强大,无坚不摧的寒冰宝剑,北疆三魔只是围而不攻,一时进退两难。僵持了片刻,江颖见马天星再难以支撑了,只得主动出击。他疯了一般一阵狂挥寒冰剑,但见剑气横飞,如刀似刃,北疆三魔只得四散逃避。江颖腾腾出了身,不敢犹豫,飞身赶去救马天星。他飞身纵起,凌空挥舞宝剑,一道剑气飞向仇九。仇九深知寒冰剑的威力,当下也只得飞身躲避开了。江颖双脚着地,又去攻张战,张战未敢交手也避开了。江颖一番强攻下,强运内力,发挥寒冰剑威力的同时也被寒冰剑反噬,内伤更重,嘴里早含起一口血,咽不下,也不想吐。仇九等五人避走后,一个个都瞅着寒冰剑发愣,他们既无法破此宝刃,也不甘心放弃。马天星败而张狂,叫道:“你们来呀!来呀!”他的挑衅,令仇九五人皆心惊胆战。张战来到仇九跟前交头接耳窃语道:“怎么办?”仇九冷笑一声,怀着赌一把的心理,道:“他们已是强弩之末,江颖施用寒冰剑需要耗费大量内力,内力不足还会被反噬,我想他们坚持不了多久了。”张战颔首。这当,江颖猛然觉得腹中气血翻涌,一股大力一顶,不禁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张战见被仇九言中,得意笑道:“你们不要反抗了,再反抗死得更惨。”
马天星扭头看着江颖道:“你没事吧?”江颖苦笑道:“不就吐了口血,有什么要紧!”说着话两腿打着颤。仇九喊道:“江颖,寒冰剑不是威力很大么,你来攻啊。”江颖倒是想攻,可内力耗尽,又受了内伤,寒冰剑在他手里已是发挥不出威力了。马天星道:“再坚持一会儿,青山派弟子一定会来!”江颖道:“来,一定会来,只是我怕是快坚持不住了。”说完便倒下了。倒下后还连吐了几口鲜血。张战如魔狂舞般笑颤全身;北疆三魔也乐得大笑不止。仇九笑道:“能杀了你们俩,我们五人在江湖上必然声名鹊起,扬名天下。”
马天星拉了拉江颖喊道:“起来——”可是,江颖如滩烂泥般一动不动。马天星大叫道:“难道我们今日命丧于此?”话音甫毕,不知从哪里射出青白两条身影,一个攻仇九,一个攻张战。青影高高纵起,一剑刺出不是万宗剑是什么?白影如一片雪花般飞舞,剑光雪光融为一体。仇九举起铁扇挡剑时,那剑削铁如泥竟将铁扇刺成两半,且余势不减,直刺前胸;剑花雪花飞舞中盛开出无数朵红花,此起彼伏。青影把剑归鞘,仇九已然吓得面如死灰,在他胸口上已然留下一个血窟窿,俄而面目猛然僵硬了,身子倒了下去;剑光在张战的胸口上潇洒地划出几道血痕,张战一口鲜血喷出,急步走向地狱的门口。场上只剩下北疆三魔了,三人都呆住了。眨眼间,仇九、张战二人已然丧命。青影道:“你们三个还留在这里,是不是想跟他们一样?”北疆三魔恍然撒腿飞跑而去,俄而层层草浪将他们淹没。这一刻,马天星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也倒了下去。
江云站在窗口,望着窗外,他脸上布满愁怅。窗外只有树木、杂草。马天星、江颖光着膀子并身躺在床上。他们血污的身体已经擦拭干净,伤口也都已经处理过了。时光已经过了三天,俩人也躺了三天。江云怕夏婵他们担心,特意让狼雪到酒馆走一趟,给大家吃颗定心丸。江云发出一声声叹息时,马天星醒了坐起身,喊了一声“江盟主——”,惭愧地低下头。江云道:“你们真是太鲁莽了!不过还好没把命丢了。”马天星道:“田万城的武功突飞猛进,我们在他面前简直不堪一击。”江云道:“什么都不要说了,好好养伤吧。”马天星道:“我们已经知道杀死钱雨香和净真师父的真凶。”江云问道:“是谁?”马天星道:“杀死钱雨香的是龙傲天,杀死净真师父的是田万城。”江云气怒道:“你说的可是真的?”马天星道:“是田万城亲口说的。”
“田万城!”江云一拳捶在窗格上,浑身颤抖着转过身,已是满脸怒云翻滚,杀气凛然。他大步出了房间,从破烂的窗户望出去,张九峰从林子里跃出。自马天星、夏婵离开落雪堂后,七星寺仇九等人没少来找麻烦,所以张九峰十分留意七星寺的动向,后来得知仇九等人去了阴山,便尾随而至。他追来就是为了报仇。仇九等人夜袭落雪堂将虞美人打伤,这个仇就像一根钉子般扎在他心里,所以他发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他在路途上偶遇江云和狼雪,于是三人结伴而行。到了阴山脚下,寻了个民户,租了房屋暂且住下。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只为探查青山派和仇九等人的虚实,并未打草惊蛇。
当下,江云抱拳道:“有劳前辈了,可探查出点什么?”张九峰道:“田万城带着北疆三魔、孙啸南去了青山派。老夫感到不解,既然田万城已经逃了出来,为什么不逃走,又返回青山派岂非羊入虎穴?”江云道:“听天星说田万城的武功今昔非比已变得非常之高。他返回青山派很有可能是为了报仇。”张九峰笑道:“那咱们也去凑凑热闹,来个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江云道:“前辈跟我想到一块儿了。”
俩人施展开陆地飞腾功行了半个多时辰行到一个长满树木的山坡上,远远望去,青山崖下集合了两伙人,一伙人大约有七八十号,陆千行、天木子站在队前;另一伙正是田万城以及北疆三魔四人。因为离得太远了,听不清他们讲什么,于是二人便潜下了山坡,在不被两方人发现的情况下尽量离近些。
此刻的田万城满面红光,精神矍铄,负着双手,正滔滔不绝道:“……我田某向来不喜欢跟人为敌,倒是喜欢跟人交朋友,大家一起共事,一起升官发财。”陆千行道:“田万城,你这是什么意思?”田万城笑道:“我是说倘若你们不计前嫌,为朝廷效力,咱们联手共诛江云、马天星等人,事成之后必受朝廷封赏,大家一起升官发财。”陆千行听了气得浑身乱颤道:“你是本派的仇人,让我们忘了仇恨,与你豺狼虎豹为伍,伤害朋友,你简直是白日做梦!”田万城道:“我给你们三天的工夫,倘若你们不答应,田某可要大开杀戮了。”陆千行:“不必等三日,此刻你便可以动手!”田万城笑道:“田某说了三日后就三日后,告辞了!”
张九峰、江云趴在草丛里,离两伙人不足三丈,田万城和陆千行说的话他们听了个清清楚楚。待两方人各自离去,张九峰道:“田万城说的话,老夫觉得好别扭,好像他另有什么目的。”江云道:“田万城想笼络青山派的人这本是不可能的事,而他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难道他并不是想要三日后来找青山派的麻烦,而是怕三日内青山派找他的麻烦。”张九峰道:“有道理。咱们去瞧瞧不就知道了。”当下,二人往田万城等人居住的地方而来。未到地点,就见北疆三魔站在一棵大树下似在警戒着四周。却看不见田万城的影子。这一带很是荒避,一马平川,隔老远就能看见有人来。他们也不知北疆三魔有没有发现他们,反正都趴倒在草丛中隐藏起来了。俩人匍匐前进,一点点接近那棵孤零零的大树。风吹不断,草浪翻滚,他们这样匍匐前进,真很难被人发现。俩人越来越接近,抬头从草缝里观瞧,只见田万城盘坐在树根下,似在运功,又似闭目养神。午后的阳光洗礼着这块水土丰茂的大地,初秋的微凉一时躲藏得无影无踪。烈日下,田万城的头顶腾起白雾似烧着了头发冒出一股青烟。江云低声问道:“他在干什嘛?”张九峰道:“像是运功疗伤,又像习练功法。江盟主,你有没有兴趣跳出去试探一番?”江云道:“前辈有兴趣,我就有兴趣。”张九峰道:“我缠住那三个魔,你去逗逗那个田万城。”江云道:“好。”好字音落,张九峰已经腾身而起,在北疆三魔近前落下。叶福成又惊又惧,声音颤抖着喊了一声:“护法!”三人各自拔出宝剑瞄起张九峰。张九峰笑道:“别紧张,我就想让你们帮我挠挠痒。”叶福龙道:“你少来这一套,我们三魔都不是怕死的种,要打就打!”张九峰扭捏道:“那好吧,我就轻轻打两下,额。”言毕神色一肃,身子跃起,双掌齐推。北疆三魔不躲不避还站紧了紧似要挡这无形掌气。只听“啪”的一声轻响,北疆三魔各自身体一歪都倒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