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废话。”昀泽冷冷看他一眼,道:“你要我做什么?”他眸光透着深深的冷意,道:“或者不做什么?”
“我虽知道你绝非韩王后人,但这件事……”程良弼脸色变得尴尬,语气也有些踌躇,“但我……”
他喉头微微发涩,但吐出的字句仍是清楚的。他说道:“我无法为你正名,为你澄清,说你是我们程家的儿子,让你认祖归宗。”程良弼心中很清楚,要想解昀泽如今的困境,最直接而简单的办法,便是承认他是程家的人。
可他这一番上山,却是要断了这一个办法。
昀泽眸光微动,他虽然明白其中的关窍,但只冷哼一声,“自那年的事情后,我今生从未想过与程家扯上半点关系。”他一顿,然后语气愈发冰冷,道:“更遑论什么认祖归宗。”
他看着程良弼,看向他眼底那复杂的眸光,试图在里面找到一些愧疚与不安。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自己真是幼稚可笑。
“孩子,”程良弼缓缓开口,道:“若此事只为我一人之事,该如何便如何。”
程良弼说到这一句时,昀泽忽然想起了方才那人闯进来,程良弼挡在他面前,又将他死死护在身后。
“我可以为你赔上自己的命,这无所谓。”程良弼的眸光带着些暖意,落在昀泽身上,“但我不能让程家的其他人为这件事搭上性命,更不能由此累及程氏一族百年名声,让程家的断送在我手上。”
昀泽冷冷看着程良弼,多年前的事情,一幕幕在脑海中翻滚。当年,程良弼也是为了所谓的程家的名声,任由那些人逼死了他母亲。在程良弼眼中,从来最重要的,不是哪个人,而是名声。
他微微阖眸。这一点,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已经很清楚了。
“程大人,”昀泽冷冷道:“大魏中书令,”他目光斜斜停在程良弼身上,“这么多年,你还真是一点也没有变。”
“你不用担心,”昀泽道:“我既不是什么韩王后人,也不是你程家的什么人。我与你们程家,”他加重了“程家”二字的语气,一字一句道:“没有半点关系。此一生,我绝不会入程家的门,认程家的祖宗。”
夜风从破了的窗户外吹进来,屋内的烛火被吹得一晃,连那跃动的火苗,也带着淡淡的冷意。
“你可以放心了吧。”昀泽的声音,与屋外的夜风一样幽冷。
卷着那淡薄的月色,夜风从屋外的草堆从穿过,吹动顾灵芷的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