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棍兵提棍在手,保持着整齐的排列,成一个方形缓缓向前推进。
“列阵。”就听对面卞喜高喊一声。其麾下士卒立马行动起来,不复方才懒懒散散的杂乱无章样子。
只见盾兵排在了最前,弓步扎马将盾前举。刀兵将刀擒住,一手抵住盾兵后背站在其身后,排成一排。枪兵挺枪立于两刀盾列的缝隙中间,将枪前指,夹于两盾之间。弓兵再立其后,抽箭轻搭于弓上,凝神注视着前方,随时观察动态以应出击。
张平和张燕看到这一幕齐齐变色,互看一眼,眼中满是担忧。然而开工没有回头箭,如今想再把周仓撤下来已然来不及了,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卞喜部原地不动,等着周仓麾下的棍兵缓缓向前,没片刻,两军越来越近,即将短兵相接。
“杀!”周仓也知不妙,不能再等,当下在后高喊一声,让棍兵放手搏杀。
棍兵不再迟疑,甩开膀子将铜棍高举头顶向前冲去,待到近前,举棍便是重重的向前砸去。
对面盾兵将盾上举,以期能挡住这擎天一击。然后棍兵占了铜棍的优势,这一砸力大无比,哪是如此容易接下,力气大的,颤巍巍的抗住,力气不济的顿时被砸的人仰马翻,口吐鲜血。
不过不待棍兵反应,盾兵身后的刀兵已是一刀砍来,其后的枪兵也不示弱,一枪捅出,照着棍兵胸前要害便是一扎,最后面的弓兵也早已弯弓开射,箭雨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向棍兵头顶射去。
前面的棍兵不及躲闪,有被一刀划在臂膀的,有被一刀削中的,还有被一枪刺中的,当下前排棍兵几乎人人带伤,血溅当场。后面的棍兵亦不好受,见箭雨袭来,只能将棍棒在头顶舞的飞旋,却架不住有漏网之鱼,顿时阵中痛呼声此起彼伏。
这只是璞一接触棍兵便伤者无数,反观对面却不过是折损了些前排盾兵。这边棍兵刚刚从这番交锋中回过神来,那边厢又是一阵箭雨落下,只能疲于抵挡,再无进攻之力。
张平见此高喊一声:“师兄手下留情,这一阵是太平军输了。”
张牛角哈哈一笑,一挥手。卞喜止住了弓手的射击,又命枪兵、刀兵回来,救起地上的盾兵,回到阵中。这一战卞喜不过折损了些盾兵,其他却是没有什么损伤。但反观周仓麾下,却是残不忍睹,几乎人人带伤,不少人身上还插着箭支。张平赶忙命人上前将伤兵救下,喂服丹药,抓紧救治,幸运的是多数都是伤而未死,在接骨续命丹的奇异疗效之下,只需将养些时日便好。周仓一脸羞愧自责的跪倒在张平面前,低着头咬着牙一言不发。
张平将其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元福莫要自责,这非你之过,实是没有料到。”
张平虽然好言宽慰周仓,但这一阵却着实输的丢脸,一直自诩强军的太平军,自成军以来皆是战无不胜、无往不利,何时受过如此败仗,顿时都觉得面上无光。
不过这说来也是好事,算是给因为接连胜利而有些骄傲自负的太平军适时的泼了一盆冷水,让太平军一众将领瞬间清醒,认识到自己并非无敌,将先前已然浮现的狂妄自大的苗头瞬间掐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