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霜风。先入梧桐。浑无处、回避衰容。
问公何事,不语书空。但一回醉一回病,一回慵。
房间里面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夏紫候不会挽发,只将那头发梳梳梳到尾的说着那些祝福的事。她望着铜镜里面越发显得年轻的自己,分明提二十好几了,如今看来,过不过二十初头的模样,嫁了四次了么?月墨炎见她很是不解,便掰着手指道“这第一次,是姐姐代替你,结果因为那次房子倒了,重嫁,那便是第二次了。第三次便是草原王求亲那次,虽然说娶回了个空轿子,但是好歹也算是大婚过了的。第四次,便是这次了,你与姑爷的大婚,可要提前告诉我,我好去的。”
“就你会算,喜娘,替她挽发,我出去招待宾客。”夏紫候理了理淡红色的衣今日是个好日子,穿着略显得红的颜色,衬得她气色也越发的好了起来,那苍白的脸上也透着些红色。她刚踏到门口,脚步便停在了那里,朝那房间里面的月墨炎道“墨炎,即便是嫁过去了,你也要记得,你是我夏紫候的人,无论什么,有我夏紫候在一天,你的后台,便倒不了。”
“主子……”月墨炎望着那抹洒脱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外面的断断续续的樱花飞雪中,风吹动着她那欣长消瘦的身形,突然便心疼了起来,眼眶湿润,眼泪缓缓的堵在了眼睛里,喜娘在一旁羡慕的递了个帕子给她。大喜的日子,妆若是花了,对新娘子可不大好。
那漫天的红绸相继入眼帘,红色绵延而起,目光所及之处,不曾断过。毕竟是草原王的婚礼,即便是草草的办办,也是要讲究排场的,那些琐碎的事情便省了。他只需要坐在马上,接着新娘子转雷刚寨城一圈便入高堂拜堂即可。
夏紫候远远的望过,便在人群里面寻到了坐在亭子里面独斟酌着小酒的花澈。那亭子的外头站着两个人,那些人但凡想进亭子里面人的都被拦在了外面,那些人也知道这位客人是自家二当家的相公,也只当是性子不大好相处,没有去靠近,倒也省了花澈去赶人了。
夏紫候刚走近,便被花澈突然伸过来的手带着力道跌进了他的怀里。他凑近她的脸望着她,声音带着几分嘶哑与低沉在她耳鬓厮磨着。“阿夏,我们也早些回去大婚吧。”夏紫候挣扎着想从他怀里站起来,这光天化日之下,那么多人看着,这家伙好歹收敛一点,动作却因他一句而停了下来。她安分的靠坐在他的怀里,伸出手圈着他的脖颈笑道“怎么?堂堂少主,还怕我会毁婚不成?”
“你嫁了四嫁了,本少主这里,定是最后一次。”
“四嫁?你也这样认为?”夏紫候无奈的一笑,坐在这里喝闷酒就是因为在婚房门外听见了月墨炎所说的那句四嫁了?四嫁?那又如何?这其中的故事,也只有几情人才明白,不过,他人如何看待,于她何干?她所做的,不过是还天下一方太平,之后,便没她什么事了。
“是天下人这般认为。阿夏,你只能是我的。以后谁也抢不走。我们回去便大婚。”花澈抚着她的脸,眉眼间尽是忧郁之气,那动作与神色,却如待珠宝。花澈,你又何需害怕,这一次,即便是天下人都阻止,我也要站在你身旁的。
“一直是你的。”她靠在他怀里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花澈原先还有些不解的望着她,见她笑意盎然的望着他。俯身便吻了上去,动作细缓而轻柔,两人有些忘神的时候,一旁传来了一声轻咳声,花澈那冰冷的眸子如尖锐的刀尖一般直指两人而去。
“咳,你们光天化日之伤,唉,有伤风化啊。”简言风笑得很是开怀的盯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夏紫候脸色微红白了这人一眼,然后坐到了花澈的身旁,悠悠然的替自己倒了杯酒,浅浅和酒香扑面而来。
“侄子,忍一时风平浪静。”
“师父,我回去,是不是要替你们两准备个大红包了?”夏紫候顺手替他们两也倒了杯酒,四个人坐在榻上望着那漫天的飞雪落在红色的绸布上,天寒地冻的天气里,偏偏多了这么些喜庆,倒也不觉得那么冷了。这后院本来生人是来的极少的,只是因为这一次的特殊情况,也一并对外开放了,一时之间,那满满的人尽往这里走,个个欲一堵新娘子与草原王的容貌,顺便看看,这外人不得进的院子里终究藏着些什么仙山美景的,眼下来一看,也不过如此。想来,也不过是寨主不喜人多而立的规矩罢了。
“友情提示,红包记得封大些。”简言风那张明明就正值少年的脸老成的摇头晃脑。夏紫候嘴角抽了抽,这个姐弟恋的年龄也差得太大了吧?一个二十几的与一个十几岁的,虽说不是没有过,但是眼下这两个怪人也算是凑在一起去了。
“姑姑难道不知道,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的道理吗?”花澈在一旁突然出声,夏紫候有些狐疑的望向他,什么意思?那一群人突然便站成了两排,那门口的新娘子凤衣长帕锦带红袍缓缓走了出来,那身段婀娜多姿,想必,也定是个极美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