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笑三生打晕的老太后此时已幽幽转醒。
“外婆,您醒了!”
老人这才看清眼前的人,不理会兮幽,眼却定在了那相拥的二人身上,一双眼染上厉『色』,“皇帝,如此『淫』·『乱』后宫之妖女你怎可还留着!”
闻言,贾汝兰脸『色』一敛,却先一步的抓住了身旁男子的手,男子眼中的凌厉渐渐转为无奈,然后似有轻叹溢出,却是改拥了她。
老太后哪里知道她刚刚已然在鬼门关又走了圈,还想再骂,却被柳无殇先一步沉声警告。
“太皇太后慎言!”
“皇帝,你竟如此跟哀家说话,好、好哇!”
“外婆,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您——”
“住嘴!”
老人怒喝住了女子,气颤着身子让嬷嬷扶起了身,指着自家的孙子无不痛心。
“你这个痴儿,你可知一腔真心相付的女人背着你干了何事?”她气的胸膛起伏,“你可知你不在的数月里她早已怀了野种——”
“啪——”
兮幽这才惊觉过来,“外婆!”
老人脸被打偏至一边,凤钗尽落银发凌『乱』,半张脸被打的高高隆起,嘴角已有血流出,就俨然市井疯『妇』,哪里还有昔日的尊然威严。
“我青玄未来储君,你也敢说是野-种?”
那拥着女子的男人虽笑着,可任谁都不敢忽视那一身阴鸷,仿佛下一刻若还有人出言不逊,他便能立刻换身为魔将其坠入地狱,兮幽指责的话卡在喉间,他一个眼神瞥过来,她惊的立马低了头,背后早已爬上冷汗,竟是前所未有的恐惧。
这个人,是魔鬼!
老太后疼的说不了话,一个气堵咳嗽一声,满嘴的牙混着血全吐了出来。
“外婆!”
“太皇太后!”
“表哥,你快叫太医啊!”兮幽何时见过这场景,声音早已带上了哭腔。
柳无殇似不觉那一幕,而是看着红衣男子。
“琅帝,如此,你可满意了?”
娄朝王邪邪扯唇,丝毫不为所动,“歆帝未免把我看得太大方了些。”
贾汝兰哪里不知太皇太后是犯到了娄朝王的禁忌,那两字,是绝对提不得的,只得出声道:“我欠了他一命,你还他『奶』『奶』一命,两清了,成不成?”
娄朝王收回视线落在她眼中,里面深深沉沉,晦涩不明,良久,他一笑。
“好,你欠的,我来还。”
“她如何了?”
“娘娘最近思虑过多,脾肺有损,而且应是上次重创所致,体质偏寒且过虚,脉象中胎位亦有不稳迹象——”
“我要他们母子平安。”
“皇上放心,属下会开些固本培元的安胎『药』,配合静养,娘娘与腹中胎儿定能无碍。”
『迷』糊中贾汝兰就听见有两道声音,好像是在谈论她的事,许是身为母亲的天『性』,一听到“胎儿”两字,意识倏地回笼,轻喃了一声,慢慢睁开了眸。
“醒了?”
她视线这才慢慢聚焦,一张是娄朝王心疼中带着欣喜的脸,而另一张,不能说是陌生,只能说是久违。
“一心?”
“一心见过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一身白衣书生打扮的男子端端朝她磕了头,素来冷清的神情此刻除了下属对主上的尊敬隐隐的还透出了些许的激动,还有一丝深埋的愧疚。
曾有那么一段时间,他是真的以为那样一个独立要强的女子如风般消散了,而当知道是展颜的知情不报才导致她的身殒时,没有人知道他是怎样愧疚且痛苦的捱过那段非人时光。
他们兄妹欠她的,岂止是命?
娄朝王搂着怀中女子,只是专注的为怔怔的女子捋着碎发,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的行礼。
贾汝兰愣愣看着给自己行大礼的冷面大夫,这确实跟以往的一心大相径庭,她惊的忘了出声,而一心就静静跪在地上也不起来。
“知道我命大没死你很激动,不过也不用行这么大礼吧?”
她调笑,冲他摆摆手示意他起来,“你怎么也来了?还有,我怎么在这里?”
后面一句话,自然是问娄朝王的。
想起刚刚她突然晕过去的一幕,娄朝王脸『色』一沉,至今还心有余悸,“你身子虚,刚刚晕过去了,至于一心,是我特意叫他来的,这里的庸医,把你的身子都折腾成什么样了?”
贾汝兰回想起晕倒前的一刻,似乎听到很多人叫自己。
看着房内依旧是熟悉至极的布置,了然。这里还是在她之前一直呆的房间,那时候,他们应该根本没时间将她带出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