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汝兰犹豫了会,还是选择说,“你从来没有用那样的眼神看过我。”
他先是一顿,然后仔细回想了下,知道她介意什么了。
“抱歉,吓到你和孩子了,我没想到你会过来,我以为是哪个不守规矩的奴才,居然忘了,整个皇宫最不守规矩的,是我的皇后。”
他言语调笑,搂着轻蹭了蹭,“见到你,我高兴来不及,哪里还敢凶你。天知道你再不来,我就真的半夜爬你的床了。”
“谁知道你关着门干着什么勾当,你居然还让她吃我做的点心!”她越说越气,那时,她是真的觉得自己的真心被践踏了。
娄朝王眼里闪过懊恼,自知此事是自己的不好,却不敢真的将错往自己身上揽,怕她真的不理他,“都怪张津世这个狗奴才,明明那么多次解释的机会偏偏不跟朕讲明,回头朕就宰了他。”
“别!”她急急道,“是我叫他别说的,是你不好!”
“对对对,是我不好,是我没认出你的味道,要不,我让你咬一口?”
他抬起手臂,贾汝兰张嘴就咬,将气全撒在了他身上,直到嘴里感觉到一丝血腥,她又心疼了。
“你就是一傻的。”
他笑了,眼一挑,眼梢眉角尽是喜悦自得的炫目,“哪是傻?打是亲骂是爱,媳『妇』儿这叫疼我。”
贾汝兰噗嗤一声笑出声,这样的娄朝王她完全不是对手。
“老婆,不生气了吧?”
“我才不跟傻子生气。”
“大的不生气了,为夫再来哄哄小的。”
“喂——”
声消,帐暖,一室浓情……
日子又相安无事过了几天,娄朝王自那日后便重新回到了后寝,不过近日来他并无多少时间陪她,因为羌国发生了一件足以震惊天下的事——
羌国太子意图谋反被四公主一举歼灭,诛余党囚重犯,以雷霆手段果断登上帝位,成了羌国开国以来的第一位女帝。
此消息一出,天下皆震,局势,似乎又隐隐动『荡』了起来。
得知这个消息时,贾汝兰心中有忧,担心那个远嫁的女子。
听娄朝王说,落月应该是被囚禁起来了,她从昔日漱廉王府嫁出,身份敏感,『性』命暂无忧。只是从他偶尔皱起的眉头来看,形势,似并不容乐观。
而就在这时,雅安提出了要单独见她的请求,并托人捎来她或可一助的意思。
浅意被她派出去查探笑笑的踪迹,他们失去联系有一段时间了,她有些担心。
思量了一下,还是决定赴约。之所以有这胆量,是因为知道娄朝王派人暗中保护她的暗卫一直都在。
到了御花园,她便将宫婢打发在外。
看见雅安身上已换回了初见时的那身白衣,贾汝兰眸中掠过一抹深『色』,手抚上已经显怀的肚子,步子有些慢,看着并不向自己行礼的女子,她隔着一段距离停下,脸上不见喜怒。
“皇后到的有些迟呢。”
雅安目光流连的从花卉上掠过,转向她,落至她凸起的肚子上,眸光诡异一变,浅笑,带了出来。
贾汝兰直觉的此时的她有些古怪,许是怀了孕的缘故,让她对危险敏锐了几分,脸上并不表现出异样,道:“你约我至此,可是有何事?”
“听说皇后最近很担忧羌国的昔日太子妃?”
见她不语,雅安也不以为意,继续道:“昔日在羌国,女帝对雅安也颇为照顾,或许在圣颜前,雅安也能说得上几句话。”
贾汝兰才不相信她会这么好心,一双眼看着,带着了然,“而你这么做,是要你的婚姻作为交换?”
哪知雅安一听,笑了,那样子,好像在嘲笑她的无知。
“娘娘真爱说笑,金口玉言,岂容反复?”她一步步走进,唇角的笑愈发诡异,眼中似清明又似疯狂,“娘娘不觉得,比起让琅帝取消这桩婚事,来一场国丧会更有意义么?”
随着话落,她猛地扬手一抬,贾汝兰几乎是立刻用手去挡,手臂传来的钝痛让她清晰的意识到眼前的女子已然疯狂。
“救命!护驾!”
顾不得疼痛,可身子不便的她跑起来确实费力,当确定她的呼救并没有引来任何人时,心里的恐慌才渗出来。
直至被『逼』入死路,她强装着镇静回身看着缓步接近的女人。
“雅安,你可知你现在在做什么?放下刀,我可以从轻发落。”
“娘娘,雅安没有退路了呢?既然进退皆是死,我为何不拉着你陪葬?黄泉路上,就让您陪我,如何?”
“娄朝王,你来了!”她脸上的狂喜引得疯狂中的女子惊惧的一回头,而贾汝兰则瞅准机会推开她,可她动作再快也快不过立即反应过来的雅安。
一把揪住了她手腕用力一扯,挣扎中贾汝兰跌向地面,却死死护着肚子。
“看来皇后很着紧这个孩子。”
地上女子大变的脸『色』让她满意,步步『逼』近,宛如看着垂死挣扎的猎物,滴血的刀尖染红她的眸,眼里,尽是疯狂的快意。
贾汝兰退无可退,瞪大眼看她向自己挥刀而来——
“娘娘小心!”
一声惊呼,贾汝兰被人护住,然后紧接的是闷哼。
“咣当——”
看着那倒在的女子,血染白裳,死不瞑目。
有血滴到她脸上,苍白,妖冶,震动中,贾汝兰慢慢回神,看着在千钧一发护在自己身前的展颜,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