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犬本来还以为竹中重治会像那些三河武士一样把刀高举过头求饶的,只不过那明显是她想太多了,这个世界上并不全是三河那些孬种。
忍耐可以活命,但阿犬觉得人一生只有几十年,每次都忍,那什么时候到头呢?不能忍的时候就别忍,对上就是一刀,即使死,也比活着有尊严。
「庆次郎别『插』手,『插』手我不会放过你。」阿犬斜视了一眼庆次郎,她很明白前田庆次郎由此至终都想要为赤濑清六报仇的心态,要是真让他动手,以竹中重治的兵法,自然是连一成生机都没有。
「是……」被看穿了的前田庆次郎,后背渗出了冷汗,手由刀柄上放开。
对此满意的阿犬静静地看着竹中重治。
三十步﹑二十步﹑十步……
即使竹中重治骑马奔来的速度有多快,阿犬也没有策马向前对冲,只用不屑的眼神看着。
「你还是别用刀了,我家小玲都比你厉害。」
阿犬左手拔出胁差,只有寸长的刀刃交击于竹中重治打刀的重心之上!
「当」的一声铿锵。
虎口传来一阵无法抵挡的巨力,刀在一瞬间脱手,而力量却没有因而消减,竹中重治发现自己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噗」的一重击。
落下,竹中重治像个破气球一样由高空之中落下。自由落体的感觉﹑以及直击地面的疼痛,令他想要把早上的吃下的豆腐和泡饭吐出来。
——这……就是剑冢?
竹中重治知道阿犬很厉害,而自己的兵法很烂,但问题是再烂再厉害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差距,这己经不是小孩子对大人,而是神与蚁的差别。
「好了,冷静下来了吧?」阿犬收回胁差。
「冷﹑冷静?」即使竹中重治全身都很痛,只不过他还是尽力令自己不要趴着,而是比较有形象的半跪。
「杀死我吧。」
阿犬轻笑,向竹中重治走去——
「你是不是以为全天下的人器量都跟你一样小?」
竹中重治愣住,瞪大了眼睛!
——器量?
因为阿犬的这一句,他瞬间想到了很多很多,这几年做过的事都一一回播过去,如同死亡之前的走马灯一样。
斋藤义龙的身死﹑侥幸不需要切腹﹑得到信任却设伏失败﹑几次的胜仗而自傲﹑被夺去功劳而出奔。
他的愤怒﹑他的仇恨﹑他被其他斋藤家武士鄙视等等,都只是因为自己长得像『妇』人吗?
——不是。
正如阿犬所说的那样,是他那与才干成反比的器量。
阿犬这个根本就是『妇』人的女『性』不也在织田家活得好好的么?为什么自己最后会有这种下场?要靠着这种手段来成名?
「我……我……」竹中重治语塞。
正当阿犬想要再说的时侯——
「竹中重治大人快走!」一骑由京都方向直奔而来的快骑突进阿犬的视线。
阿犬皱起了眉头,拔出了长太刀,作为一个战士﹑一只生于战阵的恶鬼,她由那一骑的身上感受到了……
巨大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