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庭杰这才抬头说道：“爹，这关东台片虽然叫烟，但对您这咳嗽哮喘却有奇效。”

莫世雄点点头道：“还是庭杰懂我，嗯，不错，不过我现在考考你，你说你爹我现在正想些什么？”

莫庭杰笑道：“爹，我斗胆一猜，您想的可是老姑奶奶莫怀蝶么？”

莫世雄叹了口气道：“庭煜，你好好听听，你兄弟一言中的，比你可高明多了，不错，昨天莫玲那丫头回来就直奔老姑那屋去了，据下人说，老姑那屋一片狼藉，似乎是经过剧烈打斗。”

“啊？”莫庭煜闻听一愣，“咱们家老姑奶奶的本事，这京城中谁不知道？还有人敢跟她老人家动手不成？”

莫世雄白了他一眼说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谁说咱们这位姑奶奶就是无敌了？我所虑不是这个，而是莫玲那丫头昨天跟老姑到底是怎么定规的？而且为什么还会打起来？还有，这一场战斗胜负如何？到底是莫玲丫头，还是她带来那孩子跟老姑动的手？这几件事弄清楚，才能决定咱们下一步的计划。”

莫庭煜闻听一愣：“还有这么多说道？”

莫庭杰拍了拍大哥的肩膀道：“大哥，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莫庭煜不服：“那还有什么难的？莫玲这次回来，必定是夺回她那份家产。”

莫世雄闻听呸了一声道：“若真是只夺家产就好了，大不了还给她，她毕竟还是莫家的姑奶奶，咱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她逼上绝路，这是犯莫家忌讳的。”

莫庭煜一耿耿脖子道：“不为家产又能为什么？”

莫庭杰笑道：“大哥，你也不想想，在姑奶奶那屋一场大战，屋中家具尽碎，那可是上好的紫檀，刀砍下去不过一条白印儿，可见双方的能耐都不小，姑奶奶的本事咱们知道，可是对方能跟她老人家动手打成这样，你觉得这事还简单么？而且莫玲为什么一回家就直接去找姑奶奶，这其中的意思，你也想明白了么？”

这一番话说得莫庭煜呆立当场，老二的意思很明显，莫玲这次回来，带着一个孩子，或者是莫玲本人，或者是这个孩子，一定是个高手，一个能跟姑奶奶这样本领的人打成那般摸样的高手。若是莫玲真个回来夺家产的话，那还需要这番布置么？直接去找老祖莫山易说出实情，看在莫家的份上，她莫玲怎么也能要下些产业，完全没必要一回京城就演出这么一场来，这明显就是敲山震虎。

莫世雄道：“庭煜，现在你明白了么？”

莫庭煜叹了口气道：“爹，我明白了，可是……”

莫世雄摇摇头打断他道：“没什么可是，这件事你要多多询问庭杰，他说如何你便如何，要是被我知道你敢擅自行动的话，哼！你可小心咱们大房的家法！”

莫庭煜张口结舌，嗫嚅半晌不再言语。

莫庭杰道：“爹，我看咱们现在还是观望一下的好，若是莫玲和那孩子真武林高手的话，恐怕咱们还得费些心思才成。”

莫世雄嗯了一声，用长长的小指甲盖挑出一点鼻烟面儿来，然后伸进鼻孔猛然一吸。

“阿嚏！！！！”

“啊……”莫世雄就觉得一阵飘飘然，鼻腔中痛快至极，“行了行了，你们都起来走吧，就按庭杰的想法来。我……我可得来上一口劲儿大的，你们都走吧，赶紧滚。”

莫庭煜和莫庭杰站起身，赶忙退出北房，然后将房门关了。

莫世雄见俩儿子走了，赶紧就从身后的帽筒中摸出一个布包，然后铺在桌上，里面是一支针管，几根一次性针头，还有一只铜勺和一包雪白色的粉末……

莫庭煜走到院门处，突然回身对莫庭杰道：“你说咱们老爸是不是有些糊涂了？”

莫庭杰笑道：“大哥，你怎么这么说？这不是方咱们老头儿么？”

莫庭煜一边摇头一边道：“他明知道莫玲那些产业，大部分都是我和三房瓜分了，他竟然还念着莫玲是莫家人，想要还给她？这不是老糊涂又是什么？”

莫庭杰道：“大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得了，算了算了，大哥，你放心，那些产业谁也动不了你的，我把话放这儿，她莫玲纵有天大的本事，也难在治生堂立足，你把心放肚子里，之后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经营自己的那些产业，别的事你就别过问了。”

莫庭煜听完，心中还稍稍平衡些：“那……那好吧，我就不操这份心了，累得慌……得，走吧，陪我吃碗卤煮去。”

“走着！”

“今天可该你给钱了啊，上次可是我请的……”

“诶哟……大哥，行，我请，我请是我请，我可丑话说前头，这回你要是再把人家蒜吃没了，可别怪我跟你翻脸！”

“不是……咱们三、四十花着，还不多吃丫几头蒜，多亏啊！”

“…………去去去，别说我认识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