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因为叶檀提到了鬼,船尾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叫,云渺脸色变了,急急说了一声“一定是幻花又发病了!恕云渺失陪。”
“理她做什么,她哥哥姐姐都在,七王子也在,能怎么着她?”叶檀有些不耐烦,扯住了她,更用眼神示意云渺,提醒她太子与静月王之间的剑拔弩张。
褚进和和褚进林却都急切站起,让云渺颇为意外,褚进和咳了咳,说道:“三小姐身子弱,夫人还是快去看看吧,出了事就不好了,我们几个男人聊我们的。”
云渺不再客套,福了福身,轻轻拨开了叶檀的手,不看叶檀不赞同的神情,低头匆匆走向船尾。
船尾,云渺的小女儿叶幻花正瘫软着身体,扒着船舷,不断呕吐,身边的丫鬟冰儿轻拍着她的后背,见到云渺来了,忙跪地求饶:“夫人,不关奴婢的事,是有人在三小姐的药碗里放了虫子,三小姐见了,便吐了,还弄脏了七王子的袍子。”
“起来吧,去再煎一碗药,直接送到三小姐船舱内,幻文,你带着七王子把脏衣服换下,幻情,你在这里给我跪下,我不发话不许起来。”云渺隐着怒气,边说边将浑身无力的幻花抱了过来,丝毫不顾幻花衣裙上的脏污弄脏了她华美的衣衫。
“娘,为什么罚我跪?我有什么错?是她自甘下贱,唱烈红歌的曲子,还唱得那么勾人,我才教训她。”叶幻情跺脚扭身撅嘴,一双媚而明亮的大眼睛却紧张盯着褚进林的七子褚晖。
“你是姐姐,没有照顾好妹妹,还折腾你妹妹,罚你跪是轻的,还敢说嘴,还嫌在外人面前丢脸丢的不够?”云渺冷冷说道,目光缓缓滑过站在一旁不肯走想继续看笑话的褚晖。
褚晖俊秀的脸上缓缓浮现一丝浅笑,那双有些晕着邪意的眸光愈加魅惑人心,“二位小姐天然烂漫,褚晖怎会笑话,夫人言重了,褚晖去换衣服就是。”
褚晖一揖转身和叶幻文离开,云渺轻声安慰着幻花,幻花勉强止住了眼泪,稳定了情绪,抬眸望了望跪在一旁的二姐幻情,说道:“娘,就让二姐起来吧,二姐她一时冲动,现已经后悔了。”
“不用你假好心!”幻情愤恨说道,“你就知道装可怜,用你的软腻腻的声音和水汪汪的眼睛勾人,我偏见不得你这般,还说我丢人,哼,我怎么丢人了?”
“住嘴。”云渺压低了声,斥道,“有你这么说妹妹的吗?你妹妹天生身子弱,需天天服药,怎么装可怜了?你不但不好生照看妹妹,反而怪她抢你风头,让你在褚晖面前丢了面子,是不是?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无情无义的女儿。”
“娘,我回船舱去了,冰儿该等急了。”幻花心中难过,不想再待下去,不想再听二姐的冷言冷语。
“好,娘先和你二姐说会儿话。娘一会儿再去看你。”云渺松开了幻花,“春儿,你送三小姐回去,小心些。”
幻花点了点头,默默任由春儿扶着向自己所住船舱走去,到了门口,她让春儿退下,推开舱门,进去后掩了门,便一头扑上了床,将头埋进枕头里,堵住了呜咽声。
“还哭,你还真能哭,你娘不是给你出气了吗?”褚晖的声音出现在了幻花的头顶上,吓得幻花从床上蹦了下来,眼泪也立时止住了。
“你,你怎么在这里?”幻花瞪着褚晖,心里有些怨恨,刚才她躲在角落里轻声跟学烈红歌的歌碍着谁了,偏偏他过来夸她曲子唱得与烈红歌一样好,还当着二姐的面,不然二姐怎么会恼羞成怒捉弄于她。
“我害你吐成那样,当然得来道个歉。”褚晖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双手整理着新换的簇新袍子,眼睛却盯着幻花。
幻花蹙眉,避开了那惑人心魄的幽深黑眸,“七王子既然知道自己害人不浅,就更不该来我这里,我不舒服,想要休息了,请你出去吧。”
幻花走到门边就要推开舱门,手却被褚晖按住了,幻花又惊又惧,挣了几下,奈何褚晖力大,她如何挣得开,她气得嘴唇直哆嗦,却也不敢大声喊来人。这褚晖是得罪不起的,得罪了他会让娘为难。
褚晖始终看着幻花的眼睛,另一只手慢慢抚上幻花的脸,“你不是已经十五岁了吗?怎么还这么矮,这张小脸还像个小瓷娃娃,让人想要也下不了手……”
幻花的左手扬了起来,要打褚晖,褚晖松了手,退了一步,愣了愣,然后摆了摆手,嘴角勾起,整个人更显邪魅,“你姐姐说对了,你就是装可怜,瞧瞧,眼睛都红了,整个人就像个凶狠的想要反扑的小母狼。”
幻花闻言,心跳仿佛停摆,立刻使劲地闭上了眼睛,捂住脸,蹲下了身子,缩成一团,褚晖还想再说什么,却听见了脚步声,他矮了身子,在幻花耳边说了一句,“我是人,不是个东西,要你让给你姐姐,你这样子可是大大地得罪我了,以后你别想躲开我。”便翻身从窗子出了船舱,避开了推门进入的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