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六十多岁,身材颀长,精瘦,粗黑的眉毛,一双眼睛闪着寒意,一看就知是个习武之人。
“想必,前辈就是林卿的师傅了,褚晖这厢有礼了,事情紧急,又有因由,冒昧打扰,唐突前辈了。”褚晖抱拳拱手,说道。
那人听了,只挑了挑眉毛,然后微微颔首,“好眼力,老夫在秀岸身边快二十年了,你是第一个一语道破老夫身份的人,果然有些能力,怪不得坐了江山。”
“想来也是天意。”褚晖磊落一笑,“褚晖今日微服前来,得遇前辈,也是一种缘分,不知前辈能否告知……”
“花鬼刀。”那花匠简洁说道。
“花鬼刀?”商则叫道,“你就是花鬼刀,传言与布衣卿相兰闲醉武艺不分伯仲的花鬼刀?”
“怎么?不像吗?他兰闲醉醉心权谋,我花鬼刀却不屑,我花鬼刀就喜欢这花花草草,比那些薄幸背德之人不知强了多少倍。”花鬼刀冷笑。
褚晖心中似被尖刀刺了,知道花鬼刀对兰闲醉有恶感,他不想与他过多纠缠,道:“前辈直言,与晚辈而言无异于挑战,本应与前辈切磋一番,但人命关天,想必林卿也为那人心急如焚,这是万神医之女,是为那人前来的,前辈若想考校褚晖武功,改日可好。”
“兰闲醉的徒弟果然有意思,看在你是秀岸的主子的份上,老夫就放行。”花鬼刀垂下眼皮,“跟我来。”
花鬼刀带着褚晖向左而行,进了一座花房,花房机关重重,花鬼刀几下关了机关,然后带着褚晖等人下到了花房下面的暗室内,钟离克就在那里养伤。
林秀岸也在那里,他猝不及防见褚晖前来,而且是花鬼刀带来,想起师傅平日为人,想起他对褚氏诸人评价,对兰闲醉的评价,不禁心中忐忑。
褚晖会不会因为师傅的话而对他心生疑虑啊?
褚晖却对着他淡然一笑,“这是南宫雪穗,想必你也是见过的,她来看看钟离克的毒是否可解?”
钟离克此时躺在床上,脸色有些发黑紫,南宫雪穗诊脉看伤口,翻看眼皮,再看牙齿,舌头,道:“服过解毒的东西,但只可再压制几天,我也只能延长他半月性命,他活不多久了,即便半月内,他得到解药,也不过是半年性命。”
“半年也好。”林秀岸轻声说道,“他能否醒来?”
“容我一试。”南宫雪穗取出了随身携带的银针。
林秀岸将钟离克的衣衫除去,后背冲上,南宫雪穗以内力灌注下针,或深或浅,在后背排成一线。
南宫雪穗的鼻尖隐隐出现了汗珠。
林秀岸闭上了眼睛。
不久,南宫雪穗将银针轻轻拔起,细细看着,每根银针都呈现黑紫色。
南宫雪穗又在钟离克的穴位上和伤口处抹上了草药,还喂了一颗红色药丸,“这是我爹留下的,一定很有效。”
林秀岸眨了眨眼睛,看了褚晖一眼,褚晖道:“林卿莫有顾虑,当年之事,林卿最是无辜,不管他与林秋叶所犯何罪,朕也绝对不会诛连林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