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氏密书很完整地解释了华国皇族何以是云氏,而非凤氏,可笑当年凤敬心心念念,汲汲营营,不惜背叛和利用自己的心上人,最后却落得个为他人做嫁衣的可悲上场。
当年,华国得以存续,想必是月西斜怜惜月怜,不想让月怜在中间为难吧,又或许,月西斜眼见物是人非,心灰意冷,最后决绝地在仙乐城放弃永生,封印血月刀。
月怜当年是寿终正寝吗?为何会返回仙乐城,取走了血月刀?也许,这永远会是个迷了,华国史书,都被兴国付之一炬,连氏,虽掌祭祀,毕竟是外戚,未必知道当年秘辛。
“我原以为密书之说只是杜撰,结果却是真的。”钟离香叹息一声,“钟离氏,竟一直受人摆布,我当年为了灭华国,牺牲了表哥的幸福,也毁了自己,委身褚氏,到头来,到头来……”
“到头来你生了野心,想要主宰兴国,想要背叛涅盘帮。”冯岩冷冷说道,“你甚至还派人来暗杀我这个继任帮主。”
冯岩虽口口声声不追究钟离香,此时,眼中闪现的却是一股杀意,让钟离香立刻闪避了眼神,闭上了嘴。
幻花见了,慢慢绽开笑容,“我不管凤氏与钟离氏的约定,千年前的,和如今当下的,我都不会管。”
自幻花回到兴国宫中,钟离香种种行为,哪里是缩手缩脚,简直是有恃无恐,所依靠的无非是冯岩的默许罢了。
冯岩和钟离香脸色变了,都直愣愣看着幻花。
“我自出生,就生活在尔虞我诈之中,每日所想,就是如何在谎言中欺骗中活下去。”幻花的声音轻柔,如同飞羽拂过,搔人心痒,“密书是真,云氏已灭,对我有何意义?”
“皇后娘娘,你这话是……我此来只是想见证那邪灵覆灭,想助你……”冯岩突然说不下去,因为幻花的眼睛盯着那密书上面的玉盘,确切的是盯着玉盘旁边那一串花纹。
“帮主,你可知道这花纹的含义?”幻花轻声问道。
冯岩不敢回答,身子居然有些发抖。
幻花站起身,将玉盘重新拴在腰间,“此物,本来就不属于凤氏,以后,自然也不能归于凤氏。”
幻花的霸道让钟离香很不适应,她习惯性想要开口,幻花冷冷扫了她一眼,然后,对着冯岩的孙子勾了勾手。
那孩子甚是敏锐,退了一步,躲在冯岩身后。
幻花叹了口气,“看来,涅盘帮的利益高过胡国能够给你的,你都不惜将一幼童拖进这场豪赌之中?”
“我不懂娘娘在说什么?”冯岩木着脸,垂下眼皮,不肯正视幻花。
“你怎能不懂,密书上不是说得明明白白吗?”幻花冷笑,“这花纹,乍一看,很像玉盘上的,可以以假乱真,但却瞒不了我,你可知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冯岩机械问道,也终于抬眼看着幻花,眼中满含警惕。
“因为这字符是我先人所创,这世上真正懂的人,只剩下了我。”幻花将密书塞还给冯岩,“你既然来了,就看着吧,当年,你先祖凤敬是失败了的,丢了国,失了人心,如今,你想要继承祖愿,我不敢拦,只能劝,劝你珍惜你凤氏一族存续至今不容易,你享受了一世安稳,成家立业,有子有孙,也罢了,你的后代子孙却又可能要因你的执念遭苦受罪,你可想清楚了?”
“祖上遗命,不敢不从。”冯岩一字一顿。
“好吧,那我言尽于此,只能听天由命了。”幻花说道,“来人,送冯大人和他的孙儿歇息吧,明日乃是吉日,我们就一道前去月神殿吧,我也该见见……见一见先人了。”
冯岩脸色白了,又红了,神情有些吓人,想要再说什么,幻花却不愿意理会,他咬咬牙,拉着他孙子的手,转身向帐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