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等人有上等人的规矩,现在他们坏了这规矩,就要来登门道歉,朱家是轻易进不去的,知道林昆今天在这会所里喝茶,两个人便立马赶了过来,各自随行的只带了一个人,每个人的手里都捧了一件宝贝,都是家中收藏已久视若珍宝的。
两个人道完歉,便始终保持着躬腰低头的姿势,等候着林昆发话。
林昆手中端着茶杯,静静地喝着茶。
陆航远和汪鹤宁的腰有些酸了,在此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如果他们有第二个选择,他们绝对不会来到这里。
毛家、彭家的态度很明确,根本就不准备管他们的这一茬子事儿,都怪自己那天在宴会上贪杯,附和了荣家和吕家那两个老家伙对朱老揶揄讽刺的话,当时揶揄讽刺完了朱老,看着朱老面色难看,一声不响的离开,那时候他们真就以为,自己在这燕京皇城里彻底站稳了脚跟,连四大家族之一的朱家老爷子,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了。
如今事后一想,他们的心中除了懊恼别无其他,本以为自己针对了朱家,正合了毛家和彭家之意,可谁想到朱家的这位少主从漠北归来之后,毛家和彭家的态度变得如此之快。
汪鹤宁和陆航远在这里向林昆道歉,整个燕京城的上层社会都在看着,都想知道得罪了朱家老爷子之后,这两个人的最终下场,林昆接下来的处事态度,也将影响到整个上层社会以后的动向。
林昆喝完了一杯茶,身旁的女侍又要过来给他倒上一杯,林昆抬起手示意,笑着说:“有些事情,自己做就好了。”
正在躬身弯腰站着的汪鹤宁和陆航远彼此看了一眼,然后一起抬起手,啪的一记响亮的大耳刮子就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这巴掌是真打,声音也是真大,两个人身在高位这么多年,可能小时候爹妈都被打过自己巴掌,今天却自己抽了自己。
“林少主,我知错了,求您网开一面。”陆航远低着声音道。
“林少主,只要您肯放过我们陆家一马,我们陆家以后愿意为您肝胆涂地,绝无二心。”
林昆依旧是端着茶杯品茶,这一杯茶喝完之后,他没有再喝,但依旧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偶尔抬头看向两人一眼,眼神中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参杂,仿佛在看普通的路人。
汪鹤宁和陆航远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子,林昆这是还没有原谅,就连他们送来的家中珍宝,林昆都没有多看一眼。
“林少主,到底要怎么样,您才肯原谅我们?”汪鹤宁心中有些不耐烦,他的年纪都快是林昆的二倍了,被这么晾在这里怎么可能没有脾气,但他还在压制着,他已经不是二十多岁的时候,他懂得审时度势权衡利弊,否则也不会坐在这家主位子之上。
喜怒不形于色,是为人处世的高境界,但对于他们这些个大家族的家主来说,却是最基本的。
“林少主,我们已经拿出了诚意,我们陆家愿意归顺与您,听从您的号令,之前得罪了朱老,我们陆家真心诚意地道歉。”陆航远心中也是不快,这都站着半个多小时了,到底有完没完,但他也能沉得住气,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林昆终于正眼地看向了陆航远,笑着说:“陆家之前走得近的是毛家、彭家,因为有了毛家和彭家的支持,所以陆家的势力大增,在燕京城的地界上收敛,可到了燕京城之外,圈地盖楼、建厂房、搞投资、收购上市公司等等,俨然一派要穿越同等家族的架势,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陆先生觉得自己有底气了,可以在高层的晚宴上当着无数人的面儿,公开数落我们家老爷子,觉得我们家老爷子不如你陆航远了?”
林昆的脸上带着微笑,可这笑容好像一把刀,杀向了陆航远。
陆航远只觉得浑身颤栗,可心底依旧不服气,甚至那种抵触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林昆笑着向陆航远和汪鹤宁走过来,“你们今天肯站在这里道歉,那是因为有了吕家和荣家的前车之鉴,你们不想陆家和汪家,也步了他们两家的后尘,可你们只是这样的道歉,我应该接受么?”
汪鹤宁彻底失去了耐心了,他暗暗地咬了一下牙道:“林少主,大家都是痛快人,你到底想怎么样,给个痛快话吧!”
陆航远也冷冷地道:“林少主,我们的确担心步了荣家、吕家的后尘,可你一直没有对我们两家下死手,必定也有你的顾虑,我们诚心来道歉,互相退让一步,以后我们效忠于你难道不好么?非要把大家抻在这里,这样谁的面子都不好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