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深谷,风雪肆虐,层层叠叠的雪几乎把所有的屋顶都盖住。
这是一个近乎荒废的小村庄,却有一户人家门前干干净净,竹栏围成的院子外,隐隐跪着两个孩子。
风雪吹不尽那用了秘宝护住的院子,却在两个孩子身上堆积成山。除了两双黑不溜秋的眼睛之外,周身皆是一片茫茫的白。
两双眼睛,一身明亮而桀骜,似是铆足了劲要硬抗下去,逼得别人妥协,另一双却泛着温柔的微光,里面夹杂的满是心疼。
“母亲,你绕过阿烟一次吧,她还小,等大一点,懂事了,一定会听话的,再跪下去,她会死的。”男童的声音嘶哑,带着冷意的颤声断断续续,张口呼出来的气仿佛都在一瞬间结了冰,冷意找到了突破口从他口中一直渗透到了骨髓。
男童七八岁的年纪,紧紧的把跪地不起的女孩子护住,却挡不住那双眼睛里的光,她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却一直瞪着那仿若春日的院子里面,抖落白雪之后的脸上没有半分悔过之心。
“我……绝不会……咳咳咳!”风雪入喉,女孩子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似是想起什么,眼里出现几丝恐惧之色。
而这一切,那坐在院子里的一方桌椅前的夫人,看在眼里,无动于衷。
她喝了一口热茶,低头呼出一口热气在手中,一只黑色的虫子在那手心里缓缓蠕动起来,慢慢的渗入了她的肌肤,融进了血液之中,只留下一串被扭动着爬过的粘液。
妇人随意的擦了擦手,走到了院子门口,冷冷淡淡的道:“我苗族本族血统纯净的孩子就只剩下你符合要求,你是族长的孩子,若你担不起传承大任,死了又何妨,我久居这深山之中自己尚且安好,若不是为了传承,又凭什么要养着你们这两个闲人?”
男童咬着牙听完,却见那妇人转身要走,他大声喊道:“母亲,养蛊而已,既是要传承,我替妹妹好不好?我替了妹妹好不好?”他带着孤注一掷的凛然,小小的已经能看出几分俊俏的五官上散开的,是热切,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