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担心了!他看起来很担心的样子吗!
唐泽感觉一块板砖砸到了自己的脸,脑袋很晕啊!头很疼啊!
柳平儿本来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此刻听到了李翃的话,也不由得脑袋一疼,心里一股酸气横冲直撞,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咔哒——”,手中端着的白瓷杯子应声而碎!
声响清脆而利落!
唐泽望了过去,这这……这柳平儿是大力水手穿越过来的吧,这白瓷杯子,搁在现代的他也捏不碎啊!
李翃这时终于注意到了柳平儿,视线一转,落到了她的手上,眉尖不由微微一蹙。
陈太医正收拾药箱,手一抖,针灸刺到了指尖,疼得他咧嘴咝了一声。
见寝殿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一人脸上,也亏得柳平儿平时修炼的好,愣是没有露出尴尬的神情,把碎瓷片往高几上一搁,便起身款款地走了过来。
她屈膝行了行礼,唇角仍旧是一抹端庄贤淑的笑容,道:“听到贵妃娘娘没事,那臣妾就放心了。皇上,诸位姐妹担心贵妃娘娘,还在殿外候着,要不要让她们进来问候一下娘娘?”
唐泽打量了她一眼,心想,女人真是一种可怕的生物!
李翃则望了她一眼,语气淡淡地说:“贵妃需要休息,就不要让她们来打扰了,都回去吧。”
“是,臣妾这就去吩咐。”柳平儿拢在衣袖里的手微微颤抖,笑容却毫无裂纹。
唐泽望着柳平儿的背影,露出思索的目光,今天是她把李翃引过来的吧?不过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和清河王的事?看来过几天得好好敲打一下!
柳平儿还没走出殿门,一个小太监就进来报告:“皇上,唐都尉求见。”
唐深?唐泽眉尾动了一动,他怎么这时候来求见?今晚好像事儿比较多啊!
李翃瞥了一眼唐泽,说:“让他进来。”
唐深走进来的时候,正与柳平儿擦肩而过,本该是避礼,可他却直接拱了拱手说道:“柳惠妃能否让你身边这个宫女留下,微臣有话要问。”
柳平儿脸色一僵,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以前和唐深话都没说过,他找自己的宫女问什么话啊?
不等她回话,只见唐深径直走到李翃面前,行了行礼,字句铿锵地说道:“皇上,微臣今夜负责皇宫守卫,手下有人看到柳惠妃身边的宫女行事偷摸,躲在假山湖的小树林里不知干些什么,微臣怀疑娘娘落水与她有关!”
消息也传得太快了吧!唐深怎么也知道了唐泽落水,而且还发现了她的宫女偷窥之事……柳平儿脸色惨白,不过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是叫宫女跟踪唐泽来着,但又没害她落水!她岂会如此愚蠢,让自己的贴身宫女去陷害唐泽?
唐泽这个贱人,一家子也欺人太甚!
唐泽听了唐深的话也是一愣。他看了看对方,对方一脸平静,眸色深沉。
“不不,这事与奴婢无关啊!奴婢什么也没做!奴婢一直跟在惠妃娘娘身边!”柳平儿身边的宫女普通一声跪了下去,神色开始慌张。
背上谋害贵妃的罪名可不得了啊!
唐深盯着她冷冷一笑:“你裙摆上还沾着依兰草的草籽,整个皇宫内,只有假山湖边的小树林才有这东西!说,是谁教你撒谎的?”
“奴婢……奴婢……”宫女低头检查了一眼自己的裙摆,上面果然有一些草籽。
柳平儿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宫女,平时倒是聪明伶俐,关键时刻一点也不顶用!但是唐深也着实过分,明里暗里不就是说自己指使宫女陷害唐泽吗?
柳平儿深吸一口气,面上再也维持不住笑容,心一横,扬手甩了宫女一巴掌,骂道:“你这个贱婢,唐都尉问你话呢,还不快说?究竟去那里做什么?本宫本来还奇怪,怎么一转眼儿你就不见了……”
没办法,这时候只能先把自己摘出去了!
宫女被打得一脸懵逼,泪水朦胧地看了看自家娘娘,却得到了一个眼色,于是只能哽咽着说道:“奴婢……奴婢是去那里与人私会!绝没有陷害贵妃娘娘!还请皇上和大人明鉴!”
柳平儿听她如是说,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虽然没有陷害唐泽,但派人跟踪监视这回事若被皇上得知,还如何维持她在皇上心中贤良淑德的形象……
柳平儿没看到,李翃脸色微冷地斜了她一眼。
这么一闹,唐泽自然知道了是柳平儿派宫女跟踪自己,得知自己和清河王独处,所以才会将李翃引过来……不过,唐泽并不想冤枉他人,跟踪这回事以后再慢慢算账不迟,这小宫女也可怜见的,毕竟是受人差遣……
怜香惜玉之心又隐隐作动,于是,唐泽拉了拉李翃的衣袖,说:“皇上,确实是臣妾不小心掉落湖中,与此宫女无关,莫要冤枉了她。”
李翃望了一眼揪着自己衣袖的一截白皙玉腕,视线上移,看着唐泽恢复了几分红润的脸蛋,她瞳仁晶莹透亮,露出几丝请求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