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千柔推门进去,院子里许多摆设,甚至绿植都没变,和当初出嫁前的样子一模一样。
仿佛是昨日的事,她还是宁府二小姐,是京城人人都称赞的存在。
爹还是她爹,娘也还在,什么都没变。
如今却物是人为。
宁千柔心底生出一股悲凉。
“千柔?”
恒娘在浇花,看见她回来,眼底都是欢喜,急忙跑过去,“千柔,好些日子没见你了,这次回来了可一定要在家里多住几日。”
宁千柔眼底的光瞬间凌厉起来,冷冷扫了她一眼,“听你这意思,我还不能久住了?”
恒娘愣住了,“我不是这意思……”
“随便你什么意思。”宁千柔道:“这里是我家,不管变成什么样,都是我家,我要不要回来,什么时候回来,还轮不到你做主。”
恒娘本就不太回说话。
尤其来了京城后,也不太适应,生怕又说错什么惹千柔不高兴,干脆浇花去了。
宁千柔看见她浇的那花,瞳孔狠狠一缩,一把推开恒娘,满眼焦急,“谁让你动这盆花的?”
这盆牡丹居然还活着。
恒娘被推懵了,手蹭到地上,有刺痛,“我……”
“你闭嘴。”宁千柔厉声呵斥,“这盆牡丹是我刚十二岁生辰那年,娘亲手给我种的,你知不知道,这个季节是不能这么浇水的?”
恒娘哪晓得浇花还分这么多弯弯绕绕。
她就是见院子里的花都要干死了,所以帮着千城干些活。
“你看看你自己,一个乡下来的,你配的上我哥的妻子,配的上我们偌大的宁府吗?要是将来,我大哥真的入朝为官,有你这么一个妻子,你不嫌给他丢……”
宁千柔话还没说完,一个高大的影子从头顶笼罩了下来。
宁千城冷冷扫了她一眼,转身盯着恒娘,“没事吧。”
“没事。”恒娘摇头。
宁千城这才转身看向宁千柔,“出去!”
宁千柔一愣,“你赶我走?”
“这里早就不是以前的宁府,也不是你的家,我们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出去!”
“宁千城,你为了一个女人,你赶我走?”
“对,你要是还不清楚,我就告诉你,这里的地契,房契如今是我的名字,也就是说,这院子是我的,你要是还不明白,那我还告诉你,无论是以前的宁千柔,还是现在的宁千柔,你都和这院子丝毫没有关系,你懂吗?”
本就不是宁业成的血脉,关系也只是暂时的。
“你!”
“在你做出决定的时候,就该知道意味着什么,别让我再说第二遍,滚!”
宁千柔是万万没想到,大哥居然让她滚。
连他都让她滚!
她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吗?
宁千柔狠狠的瞪了眼恒娘,转身离开。
恒娘欲言又止,最终没能说出口。
宁千城看见她掌心的伤,眼底的光柔和了许多,“疼不疼?”
“不疼。”恒娘道:“千城,千柔是不是做了什么事?让你不高兴?”
“总是不是好事,以后看见她离远点。”宁千城道。
宁千柔出了宁府,只觉脸颊很凉,她伸手一抹,不知何时起,竟满脸泪水。
她怎么会哭?
这个结果不是早就预料到了吗?
她还惦记什么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