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点点头,那张英俊如石雕般的脸上神情沉稳,仿佛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动容。
随后他转身就走,再也没看那座大钟一眼。
副校长又转头看向其他学生,不耐烦的挥手,仿佛赶苍蝇一般说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去睡觉?”
叶莲娜指了指还在自鸣的铜钟,忍不住说道:“副校长,你是不是先让那座钟别响了?它一直在响,难道是卡西莫多的鬼魂在敲钟吗?”
副校长转过头看向叶莲娜,眼神顿时一亮,满是胡渣的脸上露出色眯眯的笑容。
他用粗糙的手指刮着下巴上的粗硬的胡桩子,发出沙沙的响声,笑嘻嘻的说道:“原来是叶莲娜啊,是不是睡不着?要不要到我房里去喝杯酒什么的,我房里有最好的白兰地。”
他的话音一落,满场顿时响起了嘘声。
茉莉花学院所有的学生和老师都知道,副校长为人贪杯好色,无耻下流,最爱调戏漂亮的女学生。
叶莲娜并不在意副校长的口花花,指着大钟说道:“副校长,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总不能让它一直响吧?”
副校长指了指叶莲娜,脸上露出一个“你好淘气”的神情,又看了看其他学生,神色有些为难。
这群好奇心过剩的家伙,要是没有合适的借口,他们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副校长无奈的叹息一声,和另外两名白发苍苍的老师对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这两名老头,年纪看上去至少都在八十岁以上,脸上的褶皱深的都能夹死蚊子,但身体还算结实,至少不比普通的年轻人差。
两人都在茉莉花学院任教,一个教授炼金术学,一个教授异能历史学。
学生们私下了称呼他们为老包和老谢。
在赫耳墨斯主义中,炼金术与占星术和神通术并称为全宇宙三大智慧,传承全世界各个国家,拥有2500多年的历史。
在各国的历史文献中,都有对炼金术的记载,甚至可以说,炼金术是化学和机械的起源。
最着名的例子,火药便可以称之为炼金术最广为人知的代表作品。
现在科学的兴起和发达,古老的炼金术早已经被淘汰,现在世界上几乎没有人还懂得炼金术。
既然是几乎,就证明还是有那么很少几个人会炼金术,老包就是其中之一,而且是炼金术的大师。
老谢则是研究异能者历史的神学家,据说他在特定的圈子里很有名,是当之无愧的权威。任何有争议的历史或者古董被他判断过后,所有人都无条件的相信他的判断。
既然是研究异能者历史,又为什么是知名的神学家呢?
那是因为老谢曾经提出过一个大胆至极的猜想:所有的神魔——实际上都是觉醒者。
这是一个让全世界都不敢置信的猜想,但是深入想想,却又发现并不是不可能,甚至可以说有极大可能是事实。
各国的那些古老神话,神魔们几乎各个都是人首兽身,或者兽头人身,很少有人类外表的。而且他们拥有的力量,可不就是觉醒者拥有的力量吗?
古代的祖先们认为这些觉醒者或者是强大异能者是神或者是魔,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
不管是不是事实,老谢这个惊天动地的猜想,让所有异能者开始研究各国古代的神话人物,挖掘历史的真相。
此时,老包和老谢走进了钟楼,来到了钟塔上。
在他们头上三十厘米处,就是铜钟的底沿,阵阵刺耳的钟声轰炸近距离的轰炸着两人的耳朵。
老包蹲下身子,把手里提着的一个黑色古旧皮包放在地上打开,从里面取出两副黑色的耳套出来。
他递给了老谢一副耳套,自己也戴上一副耳套。
带上耳套之后,两人紧紧皱起的眉头顿时松了下来,魔音灌耳般的钟声终于不再继续折磨两人的耳朵和脑仁,感觉整个世界都清净了下来。
老包把皮箱盖子彻底打开,里面装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造型看上去都非常粗糙,而且有些东西很古老。
老包的手在箱子里翻找了一会儿,取出一块木板出来。木板乌漆嘛黑的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上面钉了密密麻麻的小铁片。
这些铁片长短不一,粗细也不一,最长的有十五厘米左右,最短的却只有5毫米左右,最宽的铁片有女子巴掌宽,最窄的铁片却仿佛一枚钉子。
老包双手小心翼翼的托起这个奇怪的木板,将木板仔细的放在重新盖上的皮箱上面。
与此同时,老谢也蹲了下来,取下上衣口袋上挂着的眼镜戴上,然后仔细看向木板上的铁片。
木板上密密麻麻的铁片,在铜钟发出的声音下开始震动起来,每一片铁片震动的幅度强弱和大小都不一样,有的快有的慢,有的不停歇,有的只轻轻抖了抖。
老谢一手拿着笔,一手拿着笔记本,飞快的在纸上写着鬼画符一般的线条。
等到一页纸写完之后,老谢停了下来。片刻后,对照着木板上的无数铁片检查笔记本上的波浪线条。
直到确认无误后,他朝老包点了点头。
老包又小心的托起木板,打开皮箱放了进去,扣好皮箱后才站起来走到钟杵旁,双手抱起钟杵用力的撞向铜钟。
“咚!咚!咚!”
三道钟声过后,自鸣的铜钟终于停了下来,安静的悬挂在钟楼上面。
老包和老谢从钟楼走了出来,所有人都目光炯炯的看着两人,想知道两人到底搞什么鬼。
老谢犹豫了一下,打开笔记本撕下来刚才写的一页,递给了副校长。
副校长不接,苦笑道:“老谢,你知道老子看不懂,还给老子干什么?”
老谢闻言,无比鄙视的看了他一眼,神情仿佛不小心看到了一坨屎。
愤愤的把纸页收了回来,骂道:“没文化的老流氓,连尼古思语都看不懂,你这么大的岁数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副校长嘿嘿一笑,也不反驳,很有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意思。
老谢再次瞪了他一眼,看了一眼手里的纸页,然后走到副校长身边,准备在他耳边小声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