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手边一切可以拿到的东西,狠狠的砸下去,恨不得她砸的是阮烟罗,要把她粉身碎骨。
外面的丫头婆子虽然之前被南宫敏吩咐了不得随意进去,可是此时这么大的动静,也不敢不进去了,连忙一边叫人去前面报信,一面纷纷涌进房中。
看着原本富丽堂皇的新房如今一片狼藉,而南宫敏已经扔了盖头,还在拼命的砸着,这些丫婆子们都吓傻了,连忙冲上去,又不敢对南宫敏用强,只能抱着她的腿,跪在地上拼命哀求。
新房之中,一时之间鬼哭狼嚎,连外面的戏文声都不闻了。
而此时此刻,所有在外面看戏的人,却个个胆战心惊。
方才唱完那段词之后,书生本该捂着心口吐血而亡,这段戏也就到此为止了,可谁知在这出戏里,那书生只是倒在了地上,紧接着就冲进来一群人,做衙役打扮,不由分说拉起了书生,绕戏台走了一圈,算是带进了大牢。
大牢里上来一个新角色,脸上罩着一张全白甚至连五官都没有的面具,可是偏偏穿的戏服与梅安仁惯常打扮极为相像。
这新角色上来便说这书生不自量力,竟敢肖想他看中的人,又命那些衙役对这书生行肮脏之事,最后让人抓着书生的头发,在地上活生生磕死!
最后这一段已经不是戏文,而是活生生的情景再现,除了念白仍是戏文的腔调之外,事情之惊悚,节奏之迅快,表现之残忍,令人心底之寒。
甚至连对书生行肮脏之事那一段,台上都没有分毫避讳,而是用一块白布蒙在众戏子身前,后面有灯烛照耀,而戏子们就做出行那种事情的动作,把这一幕真真切切的投影在白布上。
简单、粗暴、残忍、不加掩饰。
阮烟罗就是故意的,把发生的事情,赤果果的呈现在众人眼前。
南宫凌目光微深地望着阮烟罗,这条小鱼的心性之果决,手段之狠厉,就是许多男子,也要自认不如。
幸好她的这一面,只是对着她的敌人。而对着他的时候,她总是那般灵慧可爱,让人忍不住去疼惜。
那白布后的书生声音凄厉地的发出阵阵惨叫,不住控诉着带白色面具的人,一个好端端的男子就这么被人彻底毁掉,在场之人只觉身临其境,不忍耳闻。
有些人已经忍不住的往梅安仁的方向看过去。
南宫敏收了刘伶的妹妹在身边,又在宫里和阮烟罗闹了那一场,有些消息灵通的,早已嗅到这里面有些不一样的味道。
如今阮烟罗的这出戏,似乎就是在向他们佐证这件事情,而舞台上那个戴面具的戏子,无论是身高身形,还是穿衣打扮,都和梅安仁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