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罗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那里站着一个年青男子,衣衫华贵,配侍讲究,可是却掰着手指一板一眼地跟店小二算帐。
“哪,我给你算算,井水不要钱,这店是你自家建的,开了一十七年本钱早就赚回来了,今年天冷,茶叶受了灾,虽说贵了些,但你这茶根本是人家不要的下脚料茶叶沫子,二十文就能买一麻袋,你这一壳茶里,最多放了不过十分之一两,合着一文钱一壶都算多,你还敢要三十文。”
那人穿的光鲜亮丽至极,可是出口却这么寒酸刻薄,两相对比,委实可笑。
兰月兰星都忍不住低下头捂住嘴,生怕笑出声不好看。
店家被那人把底扒了一朝天掉,恼的脸面涨红,怒声说道:“我就卖这个价,你爱喝不喝,不喝就走!”
“谁说我不喝了?”那人倒一下子转了口风:“行商行商,无奸不商,选对了地方,一壶茶就是三十倍的利,这个经验,倒要好好吸取一下。”
他一边说喝茶,一边还在揭店家的底,更是把店家气的火冒三丈。
“你走,本店不接待你!”店家气的大吼。
“这就不对了,笑迎四方客,乃是生意的根本,所谓顾客虐我千百遍,我待顾客如初恋,就算我说了些你不爱听的话,你也仍应对我笑脸相迎才是。不过看在你我同为商者的份上,这壳茶不如便宜卖我吧,我也大方一些,我就付你……一文吧。”
“噗……”阮烟罗一口茶正送到嘴边,一下子喷了出去。
他说大方一点,她还以为要给多少呢,没想到,居然说出个一文。
这么铁公鸡的价格,也真亏他说的出来。
那人立刻被阮烟罗举动吸引住了,指着她对店家说道:“你看,我说你这是二十文一麻袋的茶叶沫子泡的茶,现在验证了吧?那边的客人,根本连喝都喝不下去。”
阮烟罗顷刻间感受到了店家瞪过来怒火熊熊的目光,一时间万般郁闷,那人自己不讨人喜欢也就算了,这祸水东引的本事,还真不是一般的强。
用兰星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唇角,阮烟罗淡定又斟了一杯茶,只做什么都没发生。
他们要吵吵他们的去,她可不想被搅和在其中。
可惜她终究低估了那人的破坏力,只听他大声嚷道:“公子,你倒是说句话啊,这茶是不是二十文一麻袋的茶叶沫子,若是的话,刚好让老板给你打个折,一文钱算了!”
老板气的都快要昏过去了,一手抓着那人,另一手就过来抓阮烟罗,怒喝道:“走,走,你们都给我走,我不做你们的生意了!”
阮烟罗事先吩咐了身边的人,不要太过招摇,看着这老板不会武功,而且并没有恶意,一行人都没有动手,于是阮烟罗便华丽丽地,生平第一次被人家从店里给轰了出来。
直到出了茶馆的门,阮烟罗都有些没反应过劲来。
都说一孕傻三年,她这是怀孕怀傻了吗?居然遇到这么个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