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真的是把每一件事情都算到了极致,他算好了自己箭的轨迹,算到了阮烟罗的反应,甚至连他都算在了其内。
那个男人算到他必然会去救阮烟罗,也算到他反应的时间会晚一步,可是他跃起的身形,却刚好挡住了可敦的视线。
也就是说,除了南宫凌,阮烟罗和他,没有任何人知道,那枝箭从头到尾都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外人看到的,只有他全力射杀阮烟罗的样子。
有这么一个男人做对手,着实是件让人头痛的事情,可也同样,让人兴奋无比。
卫流的眸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光亮,这光亮,无关情爱,亦无关其他任何事情,只是纯粹的……战意。
“公子,怎么就让她跑了!”没能杀了阮烟罗,可敦心头大为不甘。
南宫凌语气淡淡:“人各有命,许是她命未绝吧。”
那条小鱼的命,与他的命连在一起,他的命未绝,她的命又怎么会绝?
“可敦,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为好,若是晩了,被贺狄的其他军队赶到,我们只怕连离开都难了。”
可敦忽然气愤起来:“公子,计划都是你定的,现在却一塌糊涂,难道你不该给我一个交代?”
南宫凌不客气地轻嘲道:“可敦,世事无常,打仗不是游戏,总有意外。今日之事若不是有意外之客……”
目光往旁边仍在与贺狄人马纠缠不休的北熊人马望了一眼,并未言尽。
但许多事情,点到也便够了。
可敦看向北熊,北熊年已近三十,长年沙漠生活磨砺的人粗黑高壮,可绕是如此,眉眼间也依稀能见到当年他母妃的一些样子。
“孽种,又坏我好事。”可敦恨恨发声,眼前浮现起当年北熊母妃得宠,她在宫中夜夜寂寥的日子。
许多年,是他母妃抢了自己的宠爱,让自己身为嫡长子的儿子险些连太子之位都得不得,许多年后,又是他突然跳出来坏事,将她好好的计划全盘打乱,连杀子之仇都不得报。
而且,当年明明是她赢了,可是为何那个女人的儿子还活着,她的儿子却死了?
无比的愤恨从心底涌出,只恨不能现在就杀了那个贱种。
北熊察觉有人盯着自己,一抬头,就对上可敦带着恨意的目光。
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北熊比可敦还要狠地瞪回去。
便是这个女人,害了他的母妃,亦害得他游离失所,丢了所有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今日,又是她的人搅局,才让他未能及时攻到大殿,收回他应得的那些。
此仇,不死不休。
火花碰撞,相同的恨意在空气中蔓延。
南宫凌微微眨眼,他什么都没有做,只不过说了几句实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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