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罗目光掉向马背上那个高大的健壮的男子,他五官深邃,面目周正,只双眼里有些风霜。
阮烟罗认得他,在北熊的那场婚宴上,她曾经在坐在主位的席位上,看到过这个男子。
他沉默,目光里总有些阴郁,加上狼的称号,让人知道他是狠厉的。
可是阮烟罗自问,她从来没有得罪过他。
“东狼是吗?”隔着遥遥的人群,阮烟罗高声喝道。
东狼在属下的护卫下向后退,看向阮烟罗的眸子里仍然是杀气,却没有答话,他本就不是个多话的人。
“我们本来没有仇,可是现在有了。”阮烟罗说道:“你今天最好能杀了,如果杀不了,这只手臂,我一定会找你讨回来!”
她阮烟罗的人,只有自己能欺负,除此之外,谁也不能。
南宫瑕,不对,现在应该叫殷无瑕了,他坚定站立的身体忽然极轻微地摇晃了一下。
从小到大,没有谁真正的维护过他,就算华妃向皇帝跪了那么多时辰,保下了他的小命,也是带着施恩的态度的。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真实地感觉到了被维护,被一个女人,像照顾自己家人一样的,强硬又护短的维护。
忍不住回头看了阮烟罗一眼,方才他的血溅了阮烟罗一头一脸,现在她的脸上仍然血迹斑斑,看上去实在不够赏心悦目,可是不知为何,这样带着血色的她,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丑或者难看,反而从骨子的深处,生出一种无可替代的美。
这种美,是小家碧玉又或者深宫闺秀的女子身上永远也看不到的,那是经过血雨与风烟,在一片废墟之中,燃起的有如浴火而生的壮阔。
“残疾人,看什么看?”
阮烟罗察觉到南宫瑕的视线,扭头就不客气地骂了一句。
原本壮阔的画面瞬间碎的渣都不剩,南宫瑕差点怄的吐出一口血。
这个女人,能不能不要这么毒舌?她刚才真的是在维护他吗?恐怕他不会被东狼和南楚军杀了,却会先被这个女人气死吧?
她难道真的就不担心他承认不了自己失去一臂,残疾了的打击?
南宫瑕哪里知道,战友牺牲自己来救她,是阮烟罗生平最为忌讳的事情,这次虽然南宫瑕救了她,她感激,但也是真的气南宫瑕。
他才多大啊?这么好的一个男子,从此之后,就只有一臂了。
也许现在南宫瑕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当有朝一日他有了喜欢的女子,却连一个完整的拥抱都无法给他的时候,这种遗憾,岂是他现在能想到的?
想到这件事情,阮烟罗心底的戾气就越深。
她盯着东狼,问道:“你来做这件事情,阿流可知情?”
东狼眼睛骤然一缩,卫流当然不知情,他这次回去之后,恐怕免不了卫流的一顿责罚。
可虽这个女人叫卫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