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朝臣哪里会不知道哈雅心疼南宫瑾的心思,而且二人许久未见,也该留些空间给他们说说体己话,很快就都散了。
哈雅和南宫瑾一起回了寝宫,各自在桌边坐下之后,哈雅才忽然想起一件事,神色沉凝了起来。
南宫瑾之所以没有带回阮烟罗,与她暗中下的那道命令可是有很大关系的,若不是西凉的士兵们半途反水与南宫瑾做对,想必南宫瑾也不会在南楚人攻来的时候手忙脚乱,最终让阮烟罗坠下悬崖。
南宫瑾回来的时候太平静了,提都没提这件事情,所以在大殿上的时候她也就忘记了,可是如今想起来,她却是一身的冷汗。
南宫瑾真的不介意这件事情吗?想他在天曜的时候,也是手握重权,高居于众人之上,如何能容忍有人在他要做的事情里动这种手脚?
哈雅极欲知道南宫瑾心中到底是怎么样的,可是这种事情,她又根本不可能问出口。不问,纵然大家心知肚明那些士兵的做法是谁授意的,可是没有证据,就无论如何也不会撕破脸,可若是问了,那不就等于承认了?
哈雅不上不下的堵在心头,顿时十分难受。
“女王的身体可还好?孩子没有调皮吧?”南宫瑾开了口,却是很关心地问了哈雅的身体。
哈雅一时更是一头雾水,可是又忍不住的高兴,她怀孕这么久,在那次刺杀阮烟罗未果之后,她就告诉了南宫瑾她怀孕的事情,可是南宫瑾从来没有表现过特别的关注,这是南宫瑾知道她怀孕之后,第一次这样关心的问她。
面上泛起娇羞的笑容,说道:“他好得很,太医说再过一个多月,就可以感觉到他的动弹了。”
说到这些话的时候,哈雅和世间所有即将做母亲的女子一样,浑身散发着淡淡的柔光。仿佛那个爽朗谈笑,执鞭挥舞的少女,根本不是她。
“怀孕不易,女王要多多注意才是。”南宫瑾自幼便是被当作帝王培养的,从来不会过多关注女子的事情,能说出来的关怀的话,也不过这么空泛的一句。
但只这一句,也足够让哈雅欣喜了,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南宫瑾,这是个如雄狮一般的男人,他能表现出这种程度的关怀,已经足够说明他对一个人的在意了。
“王夫放心,我自然会小心照顾的,不会像……”
哈雅直觉的想说不会想阮烟罗那样,可是话到嘴边才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去和阮烟罗做比较,这一比,岂不是又让南宫瑾想起了阮烟罗,而且阮烟罗现在死都死了,又何必再说一个死人的痛处?说到底,对于阮烟罗之死,她是难辞其咎的,因此只说出这几个字,就立刻刹住了。
可她虽然刹住,南宫瑾又岂会不明白?他不在意地一笑说道:“看到女王,我忽然觉得我比南宫凌幸运多了。”
他的妻子在,孩子也在,而南宫凌,什么都没有。
哈雅琢磨了一下南宫瑾的话,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很欣赏那个女子,若不是……我们本可以成为朋友的。”
谁能像她一样胆大包天,将一个女王和一个王爷算计在掌中?谁能像她一样从容镇定,即使面对着王者的怒火,也能慢条斯理的将她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