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罗当然知道那个荷包里装着什么,那是她从金阁寺向慈云大师求来的平安符。
她还记得那个平安符与别的不同,是一个小小的金片。
南宫凌向旁边换下来的衣服点了点:“你去拿出来,在我贴身的衣服里。”
阮烟罗疑惑着去摸索,方拿出来,就愣住了,那个薄薄的金片本来在正中心的位置用小篆写着平安两个字,可是现在平和安中间的位置已经凹陷下去,被什么东西直接捅穿了。
阮烟罗一下子想到了梅纤纤插进南宫凌胸口的那柄匕首。
南宫凌已经自己披上了衣服,过来绕过她轻轻抚摸着那块小金片,说道:“多亏了它,否则的话,本王这次说不定真的凶多吉少。”
那天梅纤纤突如其来的发难,一刀扎在了南宫凌的心口,力道非常足,幸好被那个小金片挡了一下,但饶是如此,还是入肉三分,心脉被伤的剧痛更是让南宫凌一时之间失去了反应的能力,才会让梅纤纤又一次扎过来的时候仅仅只能侧了侧身体,避开了要害部位。
第二刀插入了腹部,入内极深,后面的几刀南宫凌已经缓了过来,只是伤的太重,篮子里的地方又太小,根本没办法躲避,所以还是被梅纤纤扎中了,不过虽然扎到了他,却大多都只是皮外伤,远没有前两刀严重。
这么算起来,他身上最厉害的伤,其实是第二刀在腹部的那个伤口,而致命的第一刀,则因为那个平安符,而幸之又幸地躲了过去。
南宫凌的手从金片上顺着阮烟罗的手一路摸到了她的面颊,扳着她的脸转过来:“小鱼,你一定是本王的福星,你看,有你在,本王什么事情都逢凶化吉了。”
南宫凌本是不想阮烟罗为他伤心,故意说了来逗阮烟罗,可谁想到阮烟罗听了不仅没笑,反而眼泪落的更急更凶。
什么福星?她没来的时候,南宫凌在北边呆的好好的,虽然地方环境差了些,可是却也逍遥自在,快意疆场,就算是盛安帝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可是她来了之后,他却为了她一再妥协,甚至为她挨了打,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在金銮殿上被按在众人面前杖责,阮烟罗只要想想,都不禁为南宫凌觉得心疼。后来又是和盛安帝正面对抗,毫不在意地抛下身份地位,带着她远走高飞。
京都流血夜之后,南宫凌受到的苦就更多,一次次来回奔波,一次次尽力交瘁,都是为了她。
她哪里是南宫凌的福星,分明就是灾星才对。
可是南宫凌却只记着她的一点点好,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可是却一点也不在意,只是想着她的情绪。
这么想着,阮烟罗哭得更厉害了。
南宫凌一时有些头大,阮烟罗是真的不常哭的,就算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最多也不过红了眼眶,咬紧了牙,然后毫不客气地报复回去,可是不过几日不见,怎么就变成了个泪娃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