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孩子简单的思维里,只怕恨不得沈红颜立刻消失才好。
她有些理解南宫凌当初的作为,可还是问道:“你做了什么?”
“我刺了她一刀。”南宫凌的声音和情绪都已经恢复平稳,淡淡地说道:“母后停灵的时候,她也要来哭灵,过来敬香的时候,我是要还礼的,我在身上藏了一把匕首,在她扶我起来的时候,刺进了她的腹部。”
南宫凌伸手比划了一下自己身上缠着纱布的伤口,说道:“就是这个位置,差不多。”
阮烟罗默然,所以他才会说,这是他欠她的。
他怎么就这么傻,那么久远的事情了,还有什么欠不欠?可是阮烟罗又有些奇怪,照南宫凌所说,他应该很恨她的娘亲才是,可是从南宫凌对她的态度还有表现上看来,他对沈红颜似乎并不是恨,反而有一丝隐隐的歉疚和敬佩。
念头一转已问道:“我娘当时是怎么处理的?”
她的娘亲是国之重臣,如果在皇后葬礼上被刺的事情传出去,作为始作俑者的南宫凌必然会受到很严厉的惩戒,而据她所知,除了阮家的一些人之外,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也就是这件事情被压下去了。
她抬起眼睛,静静地看着南宫凌,等他回答。
南宫凌眼底露出赞赏之色,阮烟罗和当年的沈红颜一样,非常聪慧,许多事情,只要露出冰山一角,她们自己就能推测出后面的事情来。
他说道:“你娘很吃惊,可是什么也没有说,她把我的手从匕首上移开,然后拢住衣襟,就那么带着匕首退下去了,连礼仪都没有错乱一丝,后来,她还参加了后面的全套礼仪,只在哭灵间歇的时候去了一躺更衣室,回来的时候,我看到她腰间鼓出来了一圈。”
匕首拔出来,血就会流出来,参加皇后葬礼穿的必然都是素色的衣服,一点血就能轻易看见。
也就是说,她的娘亲为了帮南宫凌瞒下这件事情,就任那柄匕首嵌在自己的身体里,呆了至少有一个时辰之久。而在受了这么重的伤之后,她还一丝异色不露的参加了整场仪式和后面数天的哭灵送灵。
这份保护,已经不是用言语说的清的了,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该知道她娘亲是怎么样的态度,更何况是南宫凌这种本就七巧玲珑心的。
所以南宫凌才会始终对沈红颜有一丝歉疚,也因此暗地里关照着阮烟罗,在郡主的记忆里,她有几次麻烦,就是南宫凌帮她解决的。
想起郡主,阮烟罗不由又想到一件事情,可能是许久没有见到南宫瑾的缘故,她身体里那个灵魂安静的紧,她已经许久没有感觉到她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