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罗殿。
九天玄女立于天帝宝座的下首,冰冷的凤目凝视着聚集而来的一众武神星君,发出询问:“各宫毫无异样?”
武神星君们垂首,恭敬严谨地接受着领导的视查,异口同声地回道:“并无异样!”
“有问题!”
九天玄女顿时发现不对劲。
从精神面貌来看,这些神族不仅没有受伤的迹象,反倒比起之前更好了。
一个个脸色润润的,好似雨露均沾的花朵,蓬勃盛开。
但怎么可能?
神界目前的情况就是勉强度日,能睡的睡,不能睡的也要省着点呼吸,上下都进入一种节能的状态,一副枯萎的样子才是正常。
事出反常必有魔,看来她的担心是正确的,魔族桀骜不驯,不服管束,怕是违背昔日的契言,对神界下手了。
九天玄女定了定神道:“天庭承平,久无战事,为防魔族不轨,吾欲祭天皇镜,遍照六界!”
众将齐声道:“谨遵上瑜!”
九天玄女雷厉风行,双袖一展,一道浩大灵光从殿下耀起,形成神力之环,聚拢在每一位神族脚下。
他们也立刻调集自身的神力,全部注入环中。
整座大罗殿轻轻一震,一面浩大古朴的圆镜升起,照耀九天十地,洞彻阴阳两仪。
此镜名为天皇镜,由伏羲亲手炼制,和蜀山供奉的伏羲剑一样,都是远古神兵,用来监查六界运转。
与魔族开战之时更能查探对方大军动向,每每占得先机,因此魔族八大族在重楼的率领下,虽然勇不可当,但从来没有从神魔之井中冲出来过,都是被牢牢地阻挡在家门之外。
称为第一战略神器,绝不为过。
当然灵气不支后,天皇镜就光荣地退休养老了,现在终于把这位老爷爷搬出来,重新发挥余热,天皇镜开心地连翻了十万八千个跟头,朝下照去。
镜面之上,顿时浮现出一方血色世界。
赤红的天空下,以森森骸骨铸就的巨大城池内,正在举行浩大的祭典。
数以千计的魔族聚在一起,魔气喧天,血焰森森,祭祀祖魔蚩尤。
不同于人族的祭祀,没有舞蹈祭词,魔族的祭祀,更像是一场盛大的武斗会。
八大族齐聚,每一族的勇士都入场厮杀,有单对单,有四对四的群战,也有最残酷的大混战。
遍地尸骸,血肉模糊,没有全尸,也不清理,每个魔族都是高举武器,越斗越勇。
整个祭典大台,简直就是一座远古斗兽场。
别看这副场面极度血腥,但对于魔族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因为这已经属于谈判。
通过魔祖祭典,八大族中胜利的几族,可以占据更多的土地和资源,而那失败的几族,自然就得退居边地,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如此谈判的形式,最大程度避免了自相残杀,保存下有生力量。
这也是这些年来,八大魔族互相厮杀,死伤惨重,在压力骤减的情况下,才有的情况。
换成以前,看到魔族需要以这种手段争夺资源,神族肯定是笑嘻嘻,现在却是心有戚戚焉,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九天玄女完全不同情魔族,在她心中魔族应该统统死绝,天地才能永保清气,她通过观察祖魔祭典,也在查看一众武神星君。
从种种迹象来看,双方并无勾连,令她心头稍松。
至少神族没有中出叛徒。
不过九天玄女相信自己的心血来潮,认定魔界那边肯定酝酿着某种不为所知的阴谋,没有收回天皇镜,依旧保持照射状态。
“可以把酒神信仰,传播向魔界了!”
与此同时,黄尚也观看着这一幕。
九天玄女绝对想不到,大罗殿内发生的一切,犹如直播一般,出现在了她假想中的大敌眼中。
这不是通过某一位武神或星官观察的,而是所有的武神星官,神力聚拢,从各个角度传递给酒神,然后整合出大罗殿的情况。
大殿上全是叛徒,就九天玄女一个是忠臣。
这又让人想起琴酒……
啊,天帝!
不过黄尚对于九天玄女没有兴趣。
这个伏羲创造出来的神族二代目,神力强横,冷酷无情,想要让她信仰酒神,失败的可能性太高了。
现阶段他不想冒无谓的风险,万一九天玄女发现不对,不顾一切将那些沉睡的古老神族唤醒,与酒神信仰拼个两败俱伤,肯定是得不偿失。
好在九天玄女暂代伏羲之职,她此时所为,倒是让黄尚看到了又一块巨大的信仰空白地。
魔界!
有神怎能没有魔?
现在的关键点,就是各界的时间流逝,是不是对等。
按照仙剑世界的设定,有天上七日,地下千年之说。
但现在,黄尚做出判断,那是灵气流动不同的一种体现。
神界的灵气太过浓郁,远超人界,才有了如此大的差距。
可这个世界中,神树出了问题,灵气失衡后,各界的时间流逝,倒是变得相同了。
黄尚和邪剑仙从神树来到天庭,大约也就经历了两三个月时间,人界同样是这个时间,魔界亦然。
这就给他远程控制的可能性。
不需要亲自去往魔界一行,只需借助天皇镜,把邪剑仙分裂出来的小邪、小小邪、小邪邪等一众魂族送进去,在那个气氛中,酒神绝对有机会传播信仰。
现在关键就是,怎么接触到天皇镜,再让这件神器为自己所用。
“看来需要给酒神一个真实的凭体了!”
黄尚思索片刻,对着邪剑仙道:“我去神树一行,你在此不要走动,监视九天玄女一举一动!”
“好!”
邪剑仙点点头,斗志满满。
眼见着魂族即将屹立于这个世界的巅峰,它的字典里没有加班与辛苦,只有事业与奋斗。
……
神树。
黄尚再至时,夕瑶依旧在护理,浇花,做家常菜。
看到他到来,夕瑶盈盈一笑:“有事吗?”
黄尚开门见山:“来要亿点神果!”
夕瑶不以为意:“等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