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到这把太师椅的时候,晏冠宁就眼前一亮,被他叫过去俯下身细看,整个椅子上头的细腻纹路和质地就击中了他的心。
他不由得想起无慈寨里那把太师椅来,那把椅子可以说是寨子里为数不多的好物了,因此他就一直用着,也符合自己大当家的身份。
“大哥,依我看呐,这比咱们山上那把椅子还要好……不对不对,是好得多了!”
方平淳也头一个就想起来了以前的那把椅子,眼里是面前的太师椅,脑子里是从前晏冠宁用的那把。
两厢对比下来,一看就知道哪个更好。
更何况看这样子,应该还是莫云溪特意为晏冠宁购置的,在意义上就更是不凡了。
爱不释手之余,看着面前这把崭新的太师椅,念起人的用心,晏冠宁不免有所触动,站起身朝着莫云溪就深深拜了下去。
“冠宁多谢莫厂公。”
“小事,小事……”
莫云溪摆摆手。
这些原本就是小事,今儿在山上时想起来了,不妨就给他安排上。
她觉得没什么,晏冠宁却认真,“椅子事小,但莫厂公的心意,冠宁明白。”
“若不是您,我和寨子里这几十个兄弟哪里又有容身之处,更不敢想能有今日。”
他所说的,自然是这些日子在西厂的优待,以及今日得见天颜,还得了圣上赞许。
莫云溪面上含笑,吃饱喝足也搁下了筷子,青玄在旁边适时递了一盏茶过去。
“您于我有知遇之恩,我们进西厂之后,莫厂公您又对我关照有加,日后我无慈寨众人必将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晏冠宁说这些话从来都不是客套,莫云溪又岂会不知,见人说着话又要跪了,她忙叫青玄将人搀起来。
“你的心意我又如何不明白,这些话往后就不必说了,好好做事就是。”
莫云溪语气淡淡,但看向晏冠宁的眼神中却是饱含期冀。
晏冠宁是个人才。
人才向来是明明如月,连古人都要写下“何时可掇”的词句,如今被她捡了个宝,自是要好好珍惜的。
“喏,冠宁明白。”
晏冠宁原本就是傲气少年郎,心里有股子劲儿,为人处世都是锐气不减,难得在莫云溪面前是谦逊尊敬。
于他而言,这若非真正的心悦诚服,是不可能有的。
这一点,莫云溪当然也看得清楚,她可不想磨掉他身上的少年气,这是极难得的。
“小巫,快来快来!”
那个名叫小巫的孩子想是也用完了饭,一蹦一跳地从一道门外跑了过来。
才一现身,方平淳就忙不迭招他过来看这把椅子。
无慈寨的人也三三两两地从小花厅过来了,这边桌上,小太监也收拾了碗筷。
莫云溪又同晏冠宁说了会子话,见时候差不多了,便也不影响他,回前庭去了。
次日,巳时正近,房中。
晏冠宁和方平淳相对而坐,两个人一个神情自然,一个却是十分严肃。
“你可知道那人是谁?”
“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