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宫宴那晚,莫云溪一进门脸色就不好看,那一晚他提心吊胆的,若不是有华兴文在旁,替他说话,只怕自己当场就要命丧莫云溪之手了。
正因如此,如今见着这二人,福大人的态度才会是如此天差地别。
若说在华兴文面前还是笑盈盈的,到了莫云溪面前,就是一点儿笑模样也没有了。
不是不想笑,而是不敢笑。
毕竟莫云溪是何等样的人物那晚可是叫他见识到了,再见着她,福大人是连笑脸迎人的去讨好都不敢。
莫云溪没搭理他,华兴文今日心情甚好,一见到福大人又想起中秋宫宴那晚在兵部看着的乐子,当然面上也是笑笑的。
“不必多礼。”
“福大人今儿也来了,本官方才都没瞧见,倒还要叫人去请。”
华兴文的话带着三分玩味,对福大人的态度依旧是玩儿似的。
“不敢不敢……”
这样的话落入福大人耳中,又是在这么多朝臣面前,不远处的操作台前站着的就是小皇帝,可是叫他又惶恐又觉受宠若惊,脸上好一阵燥红变化。
“下官哪儿能担得起您一个请字……下官人微言轻,这样的场合都在那后头站着,华督司您这样的贵人都在陛下跟前随侍,瞧不见下官是常理之中的事。”
他不过随口一说,惹得福大人这样诚惶诚恐的一番话。
华兴文一笑,这可就是专门逗他的意思所在了。
要是让他看啊,这整个朝廷里没福大人这样的人可不行,至少他就没处寻乐子了。
心下这般想着,华兴文嘴上便道:“福大人这是哪儿的话,同殿为臣,不必如此妄自菲薄。”
福大人的表情随着他的话细微变化着,不论华兴文如何说,他都能从他的话里听出对自己的欣赏来,因此嘴角始终微微上翘着。
“更何况……依本官看呐,福大人勤政为民,这兵部离了福大人这样的官儿可不行。”
华兴文话音刚落,福大人就得了宝物一样笑得合不拢嘴,兴得朝人直揖手。
“华督司谬赞,谬赞了!”
看着福大人这一脸受用,嘴上又要谦虚否认的样子,莫云溪只觉得一阵无语。
华兴文那话里的意味深长,福大人听不出来,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这厮真是蔫儿坏蔫儿坏的,也就是她了,像福大人这样的人只怕总也听不明白华兴文的讽刺之意。
华兴文当然也是专挑着这样儿的下手,说什么他都笑应着,心里糊涂,嘴上还偏生麻溜,谁看了不说上一句好顽,有趣。
“福大人。”
华兴文突然想起什么,叫了他一声。
福大人便急忙收了脸上的笑,拱着手恭恭敬敬地对着他,“下官在。”
“不知福大人可还记得,那晚在兵部大堂本官所说的话?”
听他提了这么一句,福大人在心里一琢磨,眼珠一转就寻思过来。
然而心下并不敢十分确定,试探着说道:“华督司是说,莫厂公后院的那个宝贝?”
提起莫云溪,福大人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