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沁出冷汗,所以,付濯诚是皇家的孩子吗?
可是依照如今魏宣帝对他的态度,显然是误会了什么……
付子陵抬头去看,想要从祖母的眼中获得些什么。
“你想的没错,就是那样的。”付老太太定定地看着他,手中又挽起那枚佛珠,有节奏的滚动起来。
付子陵满心苦涩,他诺诺开口:“不,不应该这样的。”
付老太太停下手中的念珠,低声道:“不,现在陛下认定你是,你就是。”
付子陵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小崇敬的祖母:“祖母,这不是我的!”
“可现在陛下认定你是,你就是!”付老太太猛地抬手,抓紧了付子陵的双手,满是褶皱的面容精神焕发,仿若疯狂。
“你是付家唯一的子嗣,你虽是锦衣玉食的被付家供养长大,可是,你在外又受到多少冷眼?你明明才华出众,不比那些文官大夫差,可是却只能为了付家守在一堆账目里,人人都道付家满是铜臭气,是不入流的商贾,难道你都忘了这些吗?”
“那年你去徽州求学,明明资质出众,却因祖上没有文人官宦,受人白眼,连授课的老夫子也将你拒之门外,那些所谓名士还不是和平民百姓一样,看不起我们商人!”
“你怕我和你母亲伤心,只说自己对做官没兴趣,从此丢了书本,专研起俗物,我和你母亲即高兴又心痛,高兴的是,付家这偌大的家业终于可以传承给你,心痛的是,终有万贯家财又如何,子女都不能做自己最喜欢的事……”
付子陵心痛难忍,往事历历在目,他不知道这些事,祖母竟然一一记挂在心上。
“现在,机会来了,我们付家什么都没做,只是好心救了一个可怜的婴儿,这些年也未曾亏待过他……”
付老夫人犹自自语,付子陵突然想起一早被祖母派出去的付濯诚,心头有了不好的预感:“祖母,濯诚去了哪儿?你是不是……”
“你担心什么?怕我对他下手?”付老夫人反问,语带薄怒。
付子陵赶忙跪下,急声辩解:“不,孙儿不是怀疑祖母,只是……担心濯诚。”
他心知肚明,以祖母的铁血手腕,便是对濯诚下手,也无不可,可是他不能说。
孝道如天,就这样压在他的身上,沉甸甸的。
“我叫他出去做事,也是支开他的意思,但他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
付老太太不是没想过杀人灭口、斩草除根,但是付濯诚就像她的另一个孙子,自小便和子陵在她身边跑老跑去,跑到两个孩子大了,她也老了……
“祖母,我们不该这样!”付子陵忽然打断了付老太太的话。
“陛下是误会了,可是难保有一天不会发现真相,那时候我们又该如何?欺君罔上,是诛九族的大罪,何况,你要我假扮皇嗣!”付子陵仰首挺立,目光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