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舒念知道自己失言了,带着嘲讽一笑,什么也不想说了。
“你知道了些什么?”苏暮又问。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能知道什么?”乔舒念喝了一口汤,“嗯,这味儿不错,你陪我吃饭吧。”
乔舒念将原本给青燕准备的碗筷放到了苏暮的眼前。
“苏监司,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什么都听你的,可现在我不想听了,我想过我自己的日子,你会怨我吗?”乔舒念迷离着眼神问道。
她好像真的醉了,只有醉了,这样的话才能说出口。
“醉话不可信,你今天说的都是醉话,你的丫鬟在外面,我送你们回去吧。”苏暮道。
就知道没得聊,乔舒念将酒壶和酒杯又从苏暮身旁拿了过来,道:“你什么都帮不了我,就别在这里打搅我了。”
自顾倒了酒,一饮而尽。
“我的确帮不上你,我现在连我自己要做什么都不知道,谈何帮别人。”苏暮有些懊恼,又道:“宁王那边又指派了新的联络人,这个人不会和你见面,和我单线联系,今后有什么需要,就在百川酒楼联系。”
嘶,这酒可真烈,一口下肚就觉得烧心也上头。
苏暮又道:“并州虽然被炸,可孟遥临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转头一把火烧了康宁军的粮草库和半个营,彻底灭了宁王一个月内抢夺并州的心。”
乔舒念听着,对这些已经无感了,只是觉得可怜了百姓而已。
她抬起头来,认真盯着苏暮,问道:“你去并州看过没有?”
苏暮摇了摇头,“我怎么可能去并州?”
“我去了,不算孟遥临的兵将,光是百姓死亡过千,伤者过万,光是难民点不下十处,我们凑了不知多少粮食和药品过去,都是杯水车薪。瘟疫、病死的、饿死的数都数不清。”乔舒念说着情绪有些激动,不知道该不该和苏暮说这些。
“所以你就对康宁军失望了?”苏暮问道,他握着酒杯的手有些颤抖,“这是战争,战争之下有冤魂很正常,只有帮着宁王回京平反,几十万康宁大军才有归宿。他们本来就是朝廷的军队,难道你看着这几十万人在外当孤魂野鬼吗?”
现在到底谁让这几十万康宁军当的孤魂野鬼,乔舒念还真不清楚了。她很想问问苏暮,到底知不知道现在这个宁王是被人冒充的,知不知道宁王殿下的下落。
但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乔舒念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淮山在外面秘密调查了好几个月,竟然连宁王的一点音信都没有,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对现在这样的康宁军,乔舒念还有何信心帮他们呢?
“我可能真的帮不了你们了,乔氏产业宏大,人人觊觎。自江浦笙出事后,孟九儒对我颇有微词,一直派遣他的亲信盯着商行的一举一动,每个月不管是商行还是铺面,所有的账本都要核查,再这样搞下去我会成为第二个江浦笙,还会连累了你。”乔舒念道。
“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我会如实告诉他们你的情况。”苏暮道。
“多谢理解!”乔舒念举起酒杯和苏暮轻碰了一下。
“你知道我们很多秘密,又是孟遥临的枕边人,若是就这样撤出,难保不会把我供出去,威胁到埋伏在整个骆州的暗桩,但我会保护你,让你不会受到暗杀的威胁。”苏暮说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没有吓唬乔舒念,他说的是实话。他肯定不会动手杀乔舒念,但别人会,这是他无法阻止的。
乔舒念浑身瞬间一冷,一阵害怕。她已经上了贼船,如果跳下去就会被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