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暮坐在监牢里,不免感叹,他自从假投降过来,就和浮空司结下了不解之缘,这条命怕是要葬送在这里了,心头更是对乔舒念有抱怨不完的话。
就像乔舒念自己说的,他和她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彼此之间太了解了。若是他落在孟遥临的手中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但在乔舒念手里,怕是什么都完了。
他试着自裁过几回,但没有一回是成功了的。明明监牢里外看不到人,但总在他自杀时那些人就从暗处扑了出来,将他绑起来,直到他安静下来。七八天了,他牢房的恭桶都没有换过,夏日里臭味熏天,他还要就着这个味道吃牢饭。
这些都是小问题,吐过几回后,时间一长他也就克服了。但只要他习惯一种折磨的方法后,立马有人给他换一种,或者再加一些料。毒蛇毒虫放被窝,饭里的虫子,汤里的芥末,顿顿如此,不吃就饿着,饿久了吃什么都香。
乔舒念说浮空司有他志同道合的人,但他是被单独关押,一个人鬼都见不到。没有人和他聊天,没有人和他说话,甚至都没有人来提审他,再这么下去不死也得疯。白天黑夜,听不到他人说话的声音,却总能听到审讯室内的皮鞭抽打声和犯人的惨叫声,偶尔也能闻到皮肉烧焦的气味儿。
“我要见你们少夫人!我要见你们少夫人……”这是苏暮在监牢内说的最多的话,但没有一人替他转达。
这是无涯的计策,苏暮对浮空司的审讯手段了如指掌,他这样的人严刑逼供是没用的,只有在精神上摧垮他,审问最有效。
“这个苏先生快差不多了吧?”应钟道。
无涯一笑,“早着呢,再磨一阵子吧。”
两人隔着苏暮的牢门说话,苏暮却在里面听都听不到。他已经被折磨地三天没有睡觉了,这会儿已经睡死了过去,就算天塌下来砸他身上他都知道。
应钟道:“这都半个月了,京城那边我们的举动不小,若是再得不到苏暮的口供,京城那些人……”
无涯拍拍应钟的肩膀,道:“苏暮的弦已经绷紧了,等他快绷断的时候再审会事半功倍。你若是现在提审,他紧绷的弦就放松了。”
无涯看应钟似懂非懂,又道:“知道少夫人为什么要把无涯交给我而不是浮空司那些人吗?”
应钟摇了摇头。
无涯道:“就因为我比浮空司那帮子人能干。”
应钟道:“吹吧你就!”
自从张年灯死后,孟遥临重新委任了一位监司,这位监司比较能干,唯一的缺点就是除了孟遥临的话外谁的话都不听。所以乔舒念并不会把苏暮交给他来看管,只借用浮空司的监牢秘密关押苏暮,连看守苏暮的狱卒都是乔舒念的人。
无涯笑笑,朝身后的狱卒道:“每两天只让他睡半个时辰,然后叫醒。”
“是。”
“走,我带你去看看那个女的。”无涯搂着应钟的肩走了出去。
沈迦宁被关在另一间牢房里,无涯对付她的手段倒是比苏暮轻,她知道的内情不多,但表现的比苏暮配合,把自己和苏暮之间的关系交代了个七七八八,也把知道的那些线人都供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