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并不是纠结的时候,既然无法出去就只能找个地方先住下,寻常的客栈他们并不考虑,而是找了一户寻常的人家。
这家里只有一位老婆婆,儿子早些年在逃难的时候死了,儿媳后来跟着别人跑了,而唯一的孙子也因为灾荒给饿死了。
得知了这些叶韵韵心情很复杂,可她除了多塞一些银钱之外根本没有其他办法。
夜色飒飒,月明星稀。
他们逃跑第十日,成天一颗心都被提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抓回去,他们这几个人,根本阻挡不住。
闲时的夜晚最叫人放松警惕,一抬头就能瞧见天上的月亮,耳边是不知名鸟兽的叫声,惬意又自在。
“张姑娘可真是好雅兴。”略带讽刺的声音响起。
叶韵韵心中的怒气瞬间被勾了起来,可也只是那么一瞬的事儿,不知为何,她就突然觉得不需要生气,然后就真的不生气。
“林先生如此喜欢在背后偷窥别人么?”
从将那层窗户纸捅破之后,他们的关系就确定下了,互相看不顺眼,甚至还有些争锋相对。
若不是如今情况危机,恐怕许宜陵早就发现了。
林木走到她身旁,手里还端着一个矮板凳,坐下,“看见如今的情形你可满意?”
刚刚消散的怒气瞬间聚拢,叶韵韵深呼了两口气,“我为何要满意?天下之大,我不过是想要寻一处安稳之地,同所爱之人度过慢慢余生,为何先生总是要争锋相对。”
“殿下之才,不甘居于人后,做一个闲散的寻常人。”林木将话挑明。
是的,按照许宜陵的野心他不甘做一个闲云野鹤的农夫,他该去权力的中心,他该站在最高的位置。
叶韵韵喘着粗气,没什么比自己百般想要掩藏的真相,被人毫不犹豫挖出来更加难受了。
气氛突然变的紧张,林木继续说:“你是明白的,可你也不甘心。”
从一开始到现在,其实叶韵韵并不是毫无办法逃离皇宫,以她的聪慧才智这并不是一件难事,可她迟迟没有动作,除了时机未到之外,更多还是想要逼许宜陵罢了。
许宜陵那日说出陪她一起离开的话后,她便心动了,一直在盘算着。可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毫无痕迹的算计,总会叫人洞察。
“以林先生之才到哪里都可以谋的高位,何必非要扒着许宜陵不放?”叶韵韵冷冷开口,浑身泛着寒意。
“哈哈哈!”林木大笑,“在下本已离开,可到底不甘心,故而帮殿下将你从皇宫救出。张姑娘以为既然在下已经参与其中,又如何可以逃脱?”
在皇帝眼里,林木早已是许宜陵身边的人,若是林木不随着逃跑,恐怕也只有死路一条。
叶韵韵第一次遇见如此疯狂的人,为了所谓的抱负将自己绑在上面,然后亲手将所有的后路都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