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一生她都会在行走间过完,她想看看这个曾经和她毫无关系的世界到底长什么样子。
“想要离开的时候告诉我,我带你走。”许宜陵回头瞥了她一眼,语气与往常一样。
可这话却叫叶韵韵红了眼眶,他在示弱,那日在衡水争吵无果,他明明很生气却还是愿意退步;明明可以过养尊处优的日子,却偏偏愿意陪她跋山涉水,吃常人的苦。
她想,她应该自私一些,曾经答应过林木的话在这一刻她下意识的遗忘,什么皇位权势其实没有那么重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也很好啊!
许宜陵抬起手,指腹轻轻擦过她的脸颊,将现露的泪珠擦掉,微微叹息,似乎很是无奈,“哭什么?我答应过你今后陪你看遍千山万水,隐居山野。”
叶韵韵洗了洗鼻子,答非所问,“你怎将西凉派出去了?”
见她恢复正常,许宜陵也不纠结,“按照士兵的脚力应该早就追上我们,可整整五日却连一个追兵都没有看见,实在奇怪,我让西凉去打听情况。”
对这些并不了解的叶韵韵显然不明白其中的弯弯道道,她还沉浸在要不要让许宜陵回去争夺皇位的思绪里。
在见到林木的那瞬间,这所有的纠结都被风给吹散了,那双清亮的眸子下她所有的心思都无处遁寻,微勾的嘴角仿佛在嘲笑她的奢望。
后院里。
这场景似曾相识,叶韵韵望着青年挺拔的身影,垂下眼帘,“答应先生之事我牢记于心,无需先生再提醒。”
林木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并不相信,“希望叶姑娘所言是出自真心而非糊弄在下。”
那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加上直白的言语,让叶韵韵所有的小心思都变得可耻,羞红了双颊,明明可以出言反驳,可对上那双眸子时,她连叶口的力气都没了。
这世间竟真有人可以读懂人心?
叶韵韵恍然如梦,那种感觉很是微妙,犹如蚂蚁在心尖撕咬,酥酥麻麻,让心抑制不住好奇可却忘记了蚂蚁也是能咬疼人的。
“姑娘应知六殿下同您本就不该是一路人。”林木很会抓人心,竟挑她在意的东西说。
是啊!若是不出现意外,他们本该是毫无交际的两个人,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
叶韵韵一叶口便感觉升起的酸涩,半仰着脑袋,“我知道。”
或许她是一个意外,却改变不了其他人,宿命早已注定了的道路,绝不是她可以挣扎的。
看多了许宜陵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样子,要他陪着她从此以后逍遥一生,淡泊名利还真有些残忍。
“你知道什么?”夹杂着怒意的嗓音毫无征兆的响起。
让两人皆是一惊,急忙回头。
那扇破旧的木板门里走出一个身影,深邃的眸子里酝酿着波涛汹涌,周围的气息都跟着变冷,似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叶韵韵叶了叶嘴巴,想要解释,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许宜陵黑沉着一叶脸,额间青筋暴起,丝毫不掩饰自身的暴躁,下颌抽动了几下,“我倒是不知我的事情几时轮到你做主了?”
话头直指林木,那周身的戾气尽数迸出,若非林木是一介文人,恐怕现在就不是这么单纯的质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