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块钱就收了一个柜子,还得了一只定窑白瓷,这让杨林喜出望外。
他顾不上休息,骑着三轮车,又出去转悠。
杨林专往那些老旧的四合院小巷子里转,一边慢悠悠的骑行,一边扬长了脖子喊:“收旧家具呢!回收旧家具呢!旧柜子、旧床架、旧碗、旧铁器……”
“喂,收破烂的!”一个大爷喊了他一声。
杨林停住脚,笑道:“大爷,我不是收破烂的,我是回收旧家具的。”
“这不一样吗?”大爷吸着旱烟,指了指院子里,“你进来看下,我家有些破烂货,看你要不要?”
杨林把三轮车靠墙根停下,上了锁,随着大爷进入院里。
这是三进院,有前院,中院和后院,里里外外住了几十户人家。
杨林听到一阵猪嚎的声音,笑道:“大爷,你们院子里谁家还喂了猪呢?”
“是从乡下收购来的猪,中间院子里有人娶媳妇,他家老爷子本就是个屠夫,就从乡下收了头猪,自个杀!”
“嗬,厉害!”杨林笑道,“那猪可难杀了!”
“可不是嘛,好几个后生在帮忙呢!”
大爷指了指旁边角落里堆放的一些废铁:“这些你要不要?”
杨林看了一眼,哭笑不得:“大爷,我真不是收破烂的,我是回收二手旧家具的。”
“还不是一样的吗?你要不要?”大爷低声道,“我儿子从厂里带出来的废料,你要的话,便宜点给你。”
杨林摇手笑道:“大爷,我真不是收废品的。这个我真收不了。您另外再喊个收废品的人吧。”
一堆废铁,他收回去没用,不过是当个中间商,再卖到废品站去,赚不了几分钱,他可不想做这种苦力活。
大爷嘟囔道:“你这小同志,有生意都不做呢?”
杨林懒得解释,左右瞧瞧,没看到什么入眼的东西,转身要走,那中间院子里,猛的冲出来一头大黑猪!
好家伙,那猪知道死期将至,横冲直撞,几个大男人在后面追赶也抓不住它。
大爷吓得往屋里跑:“梁松,你不是当屠夫的吗?怎么连个猪也抓不住?叫你在外面杀了你不听,一定要拖到院里来杀!撞了人,你赔啊!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手里提着一杆长称,笑道:“不好意思啊,赵大爷,我们正在称重呢,没想到这猪力气大,挣脱了脚上的绳索,又给跑了!我们这就抓走。”
杨林呵呵一笑,正要出门,忽然看到那个梁松手上的称砣,不由得一怔。
“小伙子,小同志,喊你呢!帮我拦拦猪,别让它跑出院门去了!”梁松冲杨林喊。
杨林应了一声,挡在院门前,黑猪冲过来,他便作势吓它,大声吆喝。
那猪怕人,转头往另一边跑。
杨林帮忙一起将黑猪赶回了中院,又帮忙抓住了黑猪,捆住了猪的四只脚。
梁松等人抬起黑猪,称了重量,没有差池之后,这才将黑猪按到案板上杀。
杨林没有着急离开,等他们杀了猪,放了血。
“哎,小同志,谢谢你了啊!”梁松杀了猪,拿抹布抹着手,对杨林笑道,“多亏有你啊!来,抽支烟。”
杨林呵呵一笑,接过烟,问道:“梁师傅,你杀猪的手艺很好,那猪血一点没浪费,全放进盆里了。”
“杀了几十年猪了,只是近几年没干这活了。”梁松抹了抹额头的汗。
杨林道:“梁师傅,我是收旧货的,正好缺杆好称,我看你这称质量过硬,你卖不卖?”
“称?”梁松一讶,看看一边放着的称,笑道,“这家伙打我太爷那时起就跟着我家——”
这时,梁松的儿子嚷道:“爸,这称不能卖!我家祖传的杀猪手艺虽然失了传,但这称不能失传!得传下去!”
杨林心里着急,脸上却平静如水,呵呵一笑,心想得想个什么办法,一定要把这称砣弄到手!